以一挑四,已勝其三。
為首的琴郎,彈罷一曲,再無先前的底氣,連說話也有氣無力。
胡虛緩緩走到琴郎面前,道:“閣下所彈之曲,乃是伯牙之《高山流水》。此曲最講意境,其意不在山水,而在知音共鳴。初始,閣下心境清明,倒也有幾分神韻。只是其後,大概是受另外三場比試所影響,心神忽變,以至於琴聲紊亂,到最後琴曲終了之時,也不過是負隅頑抗,強硬支援,而再沒有灑然超脫的知音之意。此等琴曲,又會有何知音人呢?”
琴郎道:“閣下高才,但既然言得頭頭是道,不如且彈一曲,也讓在下見識見識。”
身邊的那些偏袒四大才子的裁判,收了楚構的錢財,卻沒法幫助四大才子獲得勝利,也不知道會面臨楚構心中怎樣的怒火。因此,他們既然尚有一絲機會,也要挽回一下面子,避免過於難堪。當下,便有人道:“是啊是啊,閣下當時說的是以一挑四,現在不過是三場而已。剩餘這一場,莫不是不會,所以才一直不上前。”
另外也有人附和道:“就是,你評論得再好又有何用,你沒彈過,我們作為裁判也無法判決,要不就當你棄權罷了,那這一局就是四大才子勝。”
菜包子看過不眼,反駁道:“這位公子已經連勝三場,現在最後一曲,公子只是先行評論,誰說他不彈了,輪到你們來聒噪。”
胡虛笑道:“對,是挺聒噪的。既然各位想聽在下琴音,那便如各位所願。”
琴郎正要站起,給胡虛讓座撫琴,卻聽胡虛說道不必了。
眾人目光不約而同地皆落在胡虛身上,只是胡虛右手依舊拿著方向揮毫的毛筆,一動不動。
就在眾人疑惑之時,胡虛忽而右手一揮,那毛筆脫手而出,迅速地掠過琴絃,插在了琴上。
只聽七絃驟然共鳴,發出一聲響亮的音調。那聲音猶如山間猿兇啼,天上驚雷震,寒冬狂風嘯
堂上眾多食客,下意識地大叫一聲,連忙蹲在地下,雙手掩住雙耳,閉眼大叫,欲要躲過這聲驚鳴。
良久之後,餘音漸消,眾人才漸漸回過神來,想到剛才那道琴聲,猶如天上驚雷一般,讓人實在是心有餘悸。有些膽子小的,不斷拍打著胸口,慶幸自己躲過了一場滂沱大雨一般。
四大才子,也是忍不住雙手掩耳,但至少沒有像眾人一般蹲下。
只是,方才筆觸琴絃,筆尖有墨,濺起一片,那濺出的墨汁,飛灑在最靠近琴的琴郎臉上,濺得他一臉都是墨汁。
菜包子回過神來,拍拍小胸脯,心道嚇死了,抬頭看到琴郎臉上的墨汁,不由得笑得燦若桃花。
琴郎感覺到臉上粘糊糊的,若有所覺,擦了一把,卻把那墨汁模糊在了臉上,此時更是醜態百出,怒道:“閣下何意,既敢毀琴斷曲。就算閣下不願撫琴一曲,也沒必要以此羞辱吧。”
那些回過神來的人看著此情景,也是心有疑惑。至於那些偏袒的裁判,似乎更是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理由,有人忙道:“就是就是,這局是四大才子贏了,不是你。”
胡虛搖頭對琴郎道:“很遺憾,你輸了。”
琴郎大愕,怒道:“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