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見佳人容顏,只聞佳人聲線。
然佳人之聲,猶如天籟,人間不曾幾回聞。
聽到樓內女子的聲音,凌浪涯只覺猶如夏日清風,胡虛只覺猶如絲樂入耳,而馬敦閉眼回味無窮。
悅姑站在三人身旁,見三人的神色便知曉,他們被點酥孃的聲線迷住了。不過悅姑早已習慣客人的這種表現,畢竟能夠擋住點酥娘魅力的之人,從未曾出現過。
當然,能夠得到點酥娘芳心之人,似乎也未曾出現過,也許曾出現過。
聽罷此言,悅姑道:“謝姑娘,我這就請貴客上樓一聚。”
說罷,她又對三人說:“請三位貴客登樓,奴家就在此先行告退了。”
三人愣了一下,畢竟作為鸞鳳居老鴇,悅姑手下的青樓女子無數,卻對一名青樓女子如此彬彬有禮,而且還不輕易登樓打擾,此等做法實屬罕見。
悅姑似乎知道他們心中所想,解釋道:“點酥娘乃我鸞鳳居的頭牌,甚至是都城的頭牌,自然不可用常理而待。除卻日常送飲食的侍女,常人不可登樓,連奴家也不可,這是對點酥孃的尊重。所以三位貴客登樓之時,就恕奴家不能相伴了。而且,奴家還需回居內招待其他貴客,請三位貴客自行登樓,奴家先行告退。”
言罷,悅姑行了一個萬福,便告辭而去,其卑微姿態和青樓老鴇的身份,似乎並不符合。
眼看悅姑漸行漸遠,直至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三人才回過神來,開始打量著眼前所在。
此刻已是夜幕時分,遠處樹影斑駁,燈火明明晃晃,猶若天上星辰,而眼前是一座臨湖小居。湖面不大,約莫數十丈方圓,其湖水清澈見底,倒映著天上皓月,而湖面上一條木築小橋,九曲盤旋延伸而去,直抵小樓門前。
那小樓依湖而建,不過二層,雖是月色之下,仍可見其清幽雅緻,此時一樓門外,兩個燈籠高掛,隨著清風輕微搖晃,似乎招呼來人。而二樓一燈如豆,透過紗窗,依稀可見一名女子似乎站在窗前。
三人觀罷,互相對視一眼,便舉步走向那湖面木橋。
九曲盤旋後,過得木橋,來到樓前,燈籠的燭火映照著三人的臉龐,照出他們略帶緊張又興奮的表情。
畢竟三人中,一個是對點酥娘之名久聞已久,且愛慕已久,另外兩個雖然是雛兒,但這兩天久聞點酥娘之名,也早已有了但求一間的念想。
三人站在門前猶豫不決,並不敢輕易進去,最後還屬凌浪涯最年少輕狂,推開了小樓的大門。
推門而入,只見一樓並沒有鸞鳳居其他建築的奢靡豪華,反而是四處掛著不少字畫,配以簡單傢俱,給人一種雅緻清淡的感覺。三人正好奇打量之時,只見兩名衣著素雅的侍女從屏風後出來,笑意盈盈地恭請三人上二樓。
待得三人走在踩在原木樓梯上,偶爾可聞發出鞋與木板摩擦的吱呀聲。而那兩名侍女見狀,其中一人去把大門關上,鎖住了門外的風景;而另一人則復返屏風後,繼續忙碌著先前的活兒。
樓梯再長,終有盡時。
三人站在二樓門外,彼此對望,一時之間竟不敢進入。
只聽樓內傳來一聲:“既然貴客已到,何不進門一聚,小女子在此久候已久。”
三人壓抑住內心的激動和歡喜,終於鼓起勇氣,推門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