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謂青樓,不過煙花之地,風月之居,雲雨之所。其言狹隘,頗為偏也。殊不知,文人雅士,多匯於此,伴以美酒佳餚,笙歌管絃,燕語鶯聲,常落筆揮毫,感而成章。詞文既成,經妓傳唱,名傳天下。觀青樓之舉,乃文化繁盛之一。此間青樓,行此事者,當數鸞鳳居。
——胡欲言·《山河說·鸞鳳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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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家財富裕,大抵可以揮金如土。倘若家徒四壁,那隻得哀而嘆息。
這世上,名和利,乃是天下熙熙攘攘之源。
只為見美人一面,願意耗盡錢財的人,又有多少人可以願意呢?堂中的眾人,雖頗有錢財,但也覺得不是如此用法吧。只是見得一面,又不可一親芳澤,這買賣可不是很划算。
再者,對於他們而言,倘若真的不能如願,還有很多不見得光的手法,可以嘗試一下。雖然他們也知道,這鸞鳳居也有著深厚的背景,否則也無法在此立足。
但如果真的獲利大於風險,相信許多人都願意冒險一試。
不過,這千金的報價一出,依舊震懾住了堂中大部分的人。眾人看著那坐在角落中的人影,都城子弟大多不認識這人。只見他全身被黑袍裹著,帶著一頂笠帽,連容顏也不甚清楚,猶如角落中的黑影一般,倘若不認真觀察,似乎都無法察覺到他的存在。
他就像影子一般,一直都在,卻從未被人在意。
直到,一面千金的報價一出。
凌浪涯打量著那人,卻看不出那人的相貌,便問道:“馬大哥,你可認識此人?”
馬敦凝視他片刻,搖頭道:“不認識。倘若是都城的富家子弟,我應該會有印象。也許他是從下屬州縣來的,或者是別的王朝來人也不一定。如今都城乃是天下關注的焦點,有許多臥虎藏龍之人來此,也是很正常的。”
胡虛道:“此人一語出千金,想來也不是無名之輩,也許真的是外朝來人。”
三人正在思索時,大堂中是有人歡喜有人愁,此間最歡喜的莫過於悅姑。她想出這一個法子,除了想牟利,其實還有另外一個不可說的原因。但是,她未曾想到,這利益有點大,大得讓她直接在臺上笑得合不攏嘴。
好不容易忍住了心中歡喜,悅姑面向那人,笑道:“感謝這名貴客,這般瞧得起我家點酥娘,在此先行謝過。”她之所以道謝,除了出價的原因,皆因此人把第一次的報價就抬得如此高,那後續的加價,豈不是更讓人動心。
說罷,悅姑環視眾人,叫道:“一名貴客,出價一千兩黃金,可有其他貴客欲要加價?”
話未畢,二樓傳來一聲怒喊:“一千五百兩。”
楚構此時氣得臉色發青,厚重雙唇不斷抖動,喊出了一千五百兩的報價。他本以為自己乃是京城四公子之一,家財萬貫,地位顯赫,無人敢與其爭鋒。此番出盡風頭,報得美人歸的人,肯定是自己了。卻不料報價未出,已經被人搶先一步。而且,他一開始想報的是八百兩,卻不料旁人是一千兩。這豈不是意味著,自己的報價尚未出口,已經被人扼殺掉了。
作為都城四霸之一的狗霸,可咽不下這口氣。
悅姑雖然知道眼前這名金主,肯定會加價,心中還沒來得及歡喜出言道謝,又聽到了一聲新的報價。
“一千八百兩。”
楚構目露兇光,看向那報價之人,發現竟然是剛才進門時,被自己取笑沒有錢財的那二人。不過,在二人旁邊還有一人,他一看那身材便認得是燃盾門的少主馬敦。心中一動,他便猜到二人應當是那馬敦帶進來的,但馬敦有幾斤幾兩,自己心中早已有數。
只是,這種被人一而再壓價的感覺,令這名志在必得的富家公子很難受。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報出了新的價格。
“兩千兩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