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落在古老的廟宇內,渡上了一層薄光,彷彿時光在緩緩流淌。
晨光落在了空蕩廣場上,落在一道身影上,彷彿歲月在此已停留。
凌浪涯和胡虛立於廟門前,只見廟主正抬頭望天,晨光落在了她的容顏上,照亮她婉約清秀的臉龐。她享受著早日的安寧,卻不知為何,眉宇間有著些許的微皺。
古廟無聲,晨光稀薄,美人靜默。
凌浪涯見此情景,心中忽然有一種感覺,想來廟主年輕時也是一個傾國美人吧。二人不忍打擾廟主的清修,不過兩頭小毛驢可不是善解風情的角色。他們踢踏著前蹄,噗嗤著鼻聲,打擾了這片刻安寧。
廟主早已聽聞聲響,驀然回過頭來,見眼前二人歸來,驀然露出笑容。
其顏如初生暖陽,其笑如梨花盛放。
廟主溫柔道:“兩位少俠,徹夜未歸,想來是在都城過了一宿,不知可累否?”
凌浪涯見胡虛果然和昨日一樣,對廟主表現出冷冰冰的表情,便只好回道:“謝廟主關心。我們尚有,只是初來乍到,見都城繁華,因此就停留多了些時辰。”
廟主似乎不介意胡虛的冰冷表情,彷彿未曾認識胡虛一般,自顧自地道:“聽聞祭典的報名登記之日,即將開始了,不知兩位何時去登記?”
凌浪涯道:“登記時日甚長,倒也不著急。只是如今出了些事,正要詢問廟主。”
“何事?”廟主難得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凌浪涯道:“不知廟主,是否曾見小苗兒回來?”
廟主頓時恍然大悟,昨日是三人出門,如今只有兩人歸來,小苗兒卻不見了。她沉思片刻,搖頭道:“未曾見,莫不是小苗兒沒有和兩位一起。”
凌浪涯同樣搖頭道:“我們本來是在一起的,只是後來有時小苗兒不見了。”當下,凌浪涯便簡單地把昨夜之事說了一遍,關於二人和小說家眾人相聚的簡單事宜,關於小苗兒走丟的事情,都粗略說了一遍。不過關乎祭典之事和約定,他並沒有說出來。
廟主靜默地聽著,在凌浪涯講述的過程中,她的神色未曾有絲毫的變化。不過,當她聽到小說家少主胡實,出現在宴席之上時,用眉梢眼角看了一眼胡虛,而胡虛的臉色並未有任何變化。
當凌浪涯講罷,廟主忽而問道:“那和小苗兒一起的老乞丐模樣,可有人曾看清?”
凌浪涯搖頭道:“未曾有人看到。莫非此人有何可疑之處?”
廟主笑道:“沒有,只是隨口一問。小苗兒當時是都城裡的一名小乞丐,老身當時帶他來古廟,不過見這孩子可憐,心中一動便幫助些許罷了。想來,那老乞丐應該是小苗兒以前混跡都城之時,所認識的同行罷了。不過,小苗兒乃是一個機靈的孩子,他會知道解決麻煩的。既然此事又有丘少將軍和展捕頭等人相助,兩位就不用過於擔心了。”
凌浪涯道:“既然如此,那我等晚些便把小苗兒未曾回古廟的訊息告知丘少將軍,再請他協助尋找。”
“如此甚好。”廟主道,“兩位徹夜未眠,此時不如回房歇息片刻,再往都城不遲。至於告知丘將軍之事,我讓廟中知客前往便可,就不勞煩兩位了。”
凌浪涯連忙道謝,便拉著胡虛,牽著小毛驢一同回廂房內。胡虛在此過程中,只是一直抬頭望天,左顧右盼,毫不掩飾地對廟主的冷漠。廟主也彷彿不認識他一般,未曾再和他說過一句話。
二人把小毛驢交給寺廟知客代為餵養,準備回到廂房內。凌浪涯站在廂房內,只見對面的廂房,門戶緊閉,看不出也感受不到裡面任何的動靜。不過,凌浪涯記得昨日的那道身影。
想來,那便是丘雲所說的,擅長使弓箭的南蠻一族的肅箭。至於那來自東夷一族的褚迪,卻未曾看到他的身影,不知此刻他身在何方。經過一夜的長談和奔波,又喝了不少的酒,凌浪涯也有些疲憊,便不再細想。
當凌浪涯想和胡虛討論祭典之時,胡虛倒先開口道:“浪子,不如先把小苗兒之事解決了,我等再來把酒談論彼此身世之事吧。我終究覺得,現在並不是時候。”
凌浪涯知道,他今天和那名侍女肯定發生了什麼,而且見他和廟主的冰冷關係,又怎會猜測不出胡虛真的遇到事情了。竟然此刻不適合談,來日方長,終究會有知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