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丘陵與平原,豐收落在村莊與稻田,此處本是一片寧靜祥和的田園人家。
倘若沒有,那煞風景的一雙雙血紅色眼眸。
凌浪涯和胡虛,以及稻莊莊民莫大膽,看著那些閃爍著十數雙血紅色妖異目光,漠然出現在稻田的稻垛陰暗處,心神不由得緊張起來。
三人迅速站在一起,凌浪涯凝神道:“為何此地會出現這名多異獸?我以前遇見的,從未有他們如此嗜血的目光。”
胡虛道:“現在尚不是討論這個問題之時。等會我攔住它們,你和莫大叔先騎馬往丘陵深處跑,儘快穿過丘陵,往都城方向跑,我擺脫它們後會追上你的。”
彷彿是回應胡虛的話,他的馬忽而調轉身,向著丘陵方向發出一聲嘹亮嘶鳴。聲音剛落,從丘陵深處,竟又出現十數雙血紅眼眸,同樣泛著嗜血光芒。
兩處異獸皆圍成半圓之狀,隱約對三人二馬形成包圍之勢。而兩匹瘦馬此時聒噪不安,不停地踢踏著馬蹄,發出陣陣夾雜恐懼的嘶鳴。
凌浪涯道:“看來,我們是跑不了。”
胡虛道:“若如此,唯一戰而已。”
凌浪涯見逃回村莊,一路大道但路途遙遠,剛已劇烈飛奔過的瘦馬怕是體力不支,最終會被追上;而跑入丘陵,卻不知深處是否有更多異獸,顯得愈發未知。為今之計,只好儘快殲滅稻田的異獸,殺出一條血路。於是,他回頭對莫大膽道:“莫大叔,等會打起來,你躲在兩匹馬腹藏起來。相信我們,會保護你的。”
莫大膽聽之,緩緩走到凌浪涯身前,把木雕交於其手上。然後他從腰後掏出一把鐮刀,似乎有了膽量。那鐮刀是他平時收割稻穀之用,刀刃泛著冷冷的寒光,顯然是經常使用。此次他返回帶上鐮刀,也是以防萬一兼具壯膽之用。
莫大膽手握鐮刀,故作鎮靜地道:“我乃一堂堂男子,又怎可藏於兩名少年之後。大不了,一死而已。只是,若我死後,還煩請兩位小兄弟幫一個忙。我女兒曾說要去都城度春節觀祭典,倘若你在都城遇見她,把這木雕轉交給她即可。記住,她臉上右酒窩間有一紅痣,牙齒有兩顆是小虎牙,很可愛呢。”
也許,一個人心中有了牽掛,就回變得無所畏懼吧。
凌浪涯和胡虛未曾想到莫大膽會說出猶如遺言般的話語,一時怔住不知回答。正當失神之時,身後一個高大稻垛頂端,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響。
“嗤呀!”
一頭體長七八尺的壯碩異獸出現在三人眼前,它形如一頭巨鼠,長著兔子般的腦袋和麋鹿般的耳朵,其純黑毛髮覆蓋的身軀上,鑲嵌著兩個大如拳頭的血紅色眼眸,而身後一條長尾低垂,竟有數尺長,幾乎與身軀等長。
隨著這頭巨鼠的出現,四周連續不斷地響起嗤呀之聲,繼而一雙雙血紅眼眸閃爍,一頭頭巨鼠從黑暗中出現。它們的體型雖較小,從一尺到三尺不等,但其兇悍卻絲毫不少,逐漸成收縮圓之勢緩緩地向三人靠近。
凌浪涯在禁忌凶地之時,曾見過不少異獸,那些異獸兇悍且實力強大,但也不過和他切磋鍛鍊,從未出現傷人之舉。而他如今從這些血紅眼眸中,卻看到了毫不掩飾的殺意。
正當凌浪涯沉思間,胡虛一把將他扯於身後並擋在身前,沉聲道:“浪子,小心,若無料錯,此為血眸耳鼠,它們乃是來自南方十萬大山的群居異獸,其性兇殘陰險。”
彷彿是回應胡虛的話,那頭碩大的血眸耳鼠驟然發出一聲更刺耳的嗤呀之聲,頓時四周的血眸耳鼠全體身軀半屈,毛髮拱張,呲牙咧嘴地成攻擊之勢。而在這聲叫喊下,兩匹瘦馬的四蹄也不斷踏動,猶如凌亂鼓點一般。
凌浪涯發現,那頭體型異常壯碩的血眸耳鼠,應當是這群異獸的首領。正在凌浪涯盯著它看時,那頭血眸耳鼠首領竟也毫不示弱地盯著它,並露出尖利的獠牙。對視片刻後,它似乎沉不住氣,又發出一聲嚎叫,終於發起了衝鋒捕獵的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