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以為下一瞬,少年害怕轉身逃,或是頭破血流頃刻亡。
但剎那,凌厲攻勢,戛然而止。冰冷刀鋒,消散光芒。
黑色長刀被架在半空,刀身被一雙手合力夾住,無法再進分毫。
凌浪涯沒有如楊小武所想象,依靠身法遊走躲避作戰,而是選擇直面攻勢。他面對長刀,沉腰扎馬,雙手高舉一拍夾住刀鋒,刀光映在黑色眼眸,一動不動。
眾人詫異不已,這是何等勇氣,敢面對刀鋒不懼;何等眼力;可看穿長刀攻勢;何等時機,可把握刀勢下落之際;何等力道,可承住刀落之重。
無論快慢半分,少年皆會身亡。
楊小武來不及詫異,保持右手持刀劈砍之勢,使勁卻發現長刀一動不動,無法進半分,也無法退一毫。於是立刻左手成拳,對著凌浪涯的頭部,以手臂之力橫掃而去。
凌浪涯雙手夾住長刀,往右半側身,發力一扯,繼而迅速鬆開雙手,楊小武不由自主順著力道慣性往前撲倒。正在下撲期間,凌浪涯迅猛地抬起右腳,狠狠地往楊小武的胸口一踢。
遠傳響起長刀落地聲,一聲慘叫驟然劃破夜空。
凌浪涯臉色平靜地看著倒在遠處嚎叫的楊小武,知道他胸口三條肋骨已碎,已無再戰之力。他趁楊小武不知自己底細,以為自己只有身法奇快而大意之際,憑藉強大的肉身力量,一擊而中。
那些深山歲月裡,日夜輪迴裡被禁忌凶地深處強大異獸錘鍊而出的實戰技巧,晨昏更迭間被九道飛瀑衝擊洗刷的少年肉身,並沒有辜負他來到世間初次與人族的生殺死鬥。
而那個老人所傳授的修行道法,依舊深藏於心,尚未需要洩露。
凌浪涯突然覺得,那個老人雖然沒有傳授他世間生活之道,卻給他奠定了生存的強大且深厚的基礎。
而現在,凌浪涯環顧一週,忽略了眾多驚訝不已的看客,目光落在那五人身上,眉目也不禁微微皺起。他瞬間重傷一人,其他人自有了防範心,恐怕一時難以收拾。
楊明目見師弟一招就敗,還在地上大嚎大叫,簡直丟了自己臉面。但一想自己剛晉升為橙階獵獸人,連靈騎也尚未擁有,恐怕也難是對手,為保險起見,命令四人道:“這小子有點邪門,你們四個一起上,我坐陣,不給他機會走。”
楊大威早已跑過去,看到楊小武半邊胸膛凹陷,有氣進無氣出,更是怒火直冒,也不回應,拔出長刀,就往凌浪涯奔去。鴨公嗓男三人見狀,對視一眼,皆心想楊大威一人必敗,此時同坐一船,唯有先行聯合對敵,餘事稍後再談,於是也拔出長劍,瞬間加入戰場。
一刀三長劍,刀劍相錯,輾轉騰挪,冷光渴飲血。
凌浪涯上下翻騰,跳躍飛奔,赤手空拳,飄然自若,遊走其中。
正當五人激烈交戰之時,楊明目站在外圍,看準時機,長刀出鞘,一揮而出,化作暗器,直奔恰好空中轉身躲避長劍攻擊的凌浪涯。
眾人暗自驚呼,皆認為這獵獸人過於陰險歹毒。阿福忍不住大喊:“小客官,小心後面!”驚叫聲中,他奮不顧身從屋簷下跑出。
生死之際,在長刀即將抵達凌浪涯後背尚有三寸之時,在阿福距離長刀尚有五步距離之時,遠處一道黑影陡然出現,與長刀於半空中轟然相撞,兩者頓時落地,發出清脆聲響。
眾人低頭觀看,竟是一塊黑色醒木。
“小兄弟,以後記住,與人鬥可是和異獸鬥不一樣的,人心皆叵測,可比異獸歹毒得多。”
一道低沉婉轉的聲音,淺吟低訴恍若說書,緩緩從屋頂上飄來。
一道緞紅錦袍身影,手執紙扇輕搖,峭然立其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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