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英正要出聲,琳琳扯了扯他衣袖,使個眼色讓他三思而行。
的確,蒲珍、蒲巍出現在此處,難保不與荊州兩大勢力有關聯,時移世易經年不見,不清楚他們如今底細、心中所思,也難怪琳琳有所顧忌。
陸英放慢腳步,側耳傾聽他們爭吵,原來不過是蒲巍被人踩了腳面,而對面漢子仗著是本地人,卻對他這個外來異族故意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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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平公一時不忿,差點當場拔拳揍他。幸而公主在場,死死拽住他不讓他莽撞。
陸英還在猶豫要不要出言招呼,卻聽一聲驚呼道:“陸華亭!朱琳琳!你們怎麼在這裡?”
陸英笑著轉身,拱手道:“公……蒲小姐,好巧啊!”
四人找了處清淨茶館,坐在角落中慢慢聊起。公主口快,將前後因果都告訴了陸朱二人。
原來公主與太子蒲宏到了吳國後,皇帝允他們在江州居住,雖然不似以往富貴,好歹平安和樂。
北漢國宗室舊臣多有走投無路來尋他們的,是以過得也甚不錯。
蒲巍卻是自被帶到倒虎山後,頗受了些苦楚。好在元象宗王老道士人老心慈,對他多有照看,才沒有喪身殞命。
年前,趁著山中空虛,他也混得熟了,才僥倖從倒虎山逃出。一路輾轉南下,好不容易尋到蒲宏。
此番來荊州,是蒲宏受南郡公所邀過來論事,蒲珍與蒲巍沒有好好逛過江陵,是以也一併來此。只是蒲宏入了公府,他們卻不願受約束,來在市集上游逛。
陸英本對蒲巍多有歉疚,無奈沒有去倒虎山相救。如今見他自己逃出,很是為他高興,說了許多鼓舞的言語。
琳琳除了初見時客套幾句外,一直靜靜聽著他們交談,只低頭飲茶,好似變了個人。
終究是蒲珍心裡藏不住事,笑問道:“琳琳,你與華亭成婚了嗎?看你們濃情蜜意的樣子,好不讓人豔羨。”
琳琳害羞得紅了臉,一時也未答言。
陸英瞅了瞅她,笑著說道:“我娘子面嫩,莫要羞著她!”
蒲珍一口茶噴了滿桌,笑得差點流出淚來。朱琳琳使勁掐他一把,少不了又打又鬧。
南郡公府內,貴客終於來臨。
只見荊州刺史殷仲康滿面春風的走入廳中,輕裘緩帶,頭頂烏巾,拱手衝桓敬道笑道:“敬道,我來遲了!”
他身後跟著兩名少年,異族服裝,身軀高大,隨著殷刺史施禮。但面目冷峻,緩緩掃視場中眾人一圈,便挺立在當地。
桓敬道起身降座言道:“使君,法會做得如何?聽說城中格外熱鬧!”
崔嶽、鄭雷與烏紇提三人起身答禮,其餘旁人只是微微點頭。
殷仲康邊攀扯邊拉著桓敬道落座,望見兩名外族少年還在廳中站立,便伸手指著他們笑道:“這二位是酒泉公呂世明大將軍的使者,沮渠蒙遜、禿髮延孤……快來見過南郡公與諸位貴客!”
二人原來正是沮渠蒙遜與禿髮延孤,不知受呂世明所派來荊州何事,當下依言重新施禮道:“突厥沮渠蒙遜,鮮卑禿髮延孤,見過南郡公、諸位大人!”
桓敬道拊掌笑道:“原來是酒泉公的貴使!快請坐,快請坐!”
二人謝過,在殷仲康下首落座。
殷仲康又道:“春風料峭,但此處暖意融融,恰好方才見自家園中梅花盛放,想著與諸君共享,便親手摘下數枝,如今獻於諸君,還請莫要見笑!”
話音未落,早有刺史府從人捧入兩個竹籃,掀開棉布,露出嬌豔欲滴的梅花來。就在廳中席前,分別贈與在座諸人。
殷仲康也是心細,還為每支梅花準備了瓷瓶。從人將瓷瓶一一放在岸上,霎時間滿室春光,香氣隨著暖風陣陣飄蕩。
桓敬道介紹過諸位客人,又笑問道:“聽說雍州郗使君在貴府中,何以不曾一同邀來?”
殷仲康道:“郗使君回襄陽了……”
桓敬道心頭一動,看在座眾人各個神色有異,仍不動聲色問道:“聽聞郗使君得到了一件寶物,是來與仲康兄共賞的嗎?”
殷仲康道:“嗯……不錯,道胤從慕容永手中得到一方玉璽,乃是北漢國主蒲剛所刻,如今我二人已經聯名派人送往京師,呈與陛下收管!”
眾人譁然,說好是始皇帝的傳國玉璽,怎麼成了蒲剛自己刻的璽了?這不是胡言亂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