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想著老子絕對不能死,我一時間有些七上八下,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中年男人的話。
我默默的對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話了。我側著耳朵去聽木箱外面的聲音,除了海浪和馬達聲之外,我還聽見阮博輝喊了一句越南話,隨後船上槍聲大作,我們周圍的水裡,頓時傳來了男人女人驚魂失措的叫聲!
媽的,誰開的槍,難道是阮博輝他們對那些不願意跳水的人下手了嗎?
我心裡想著,連忙坐直了身體,想要看看木箱外面是什麼情況。
可惜我們這個木箱是用防水布包著的,蓋子也被封上了,我根本就看不到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船上的槍聲響起之後,我聽見了美國水警用喇叭喊話,隨後水警好像也開槍了,他們竟是與阮博輝的人在海上交火,根本不顧水裡那些人的死活。
聽著空中雜『亂』的槍聲,我心下嘆了一口氣,我想著那些落入水中的偷渡客,心說好好的家裡不待,沒事幹嘛要偷渡美國呢,這回倒好,估計一場交戰打下來,就算他們能活下來,我想美國水警也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我轉頭看向了身旁的中年男人,只見他此時嚇的瑟瑟發抖,本是略黑的一張大臉,此時都變得慘白了。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無奈的搖搖頭,雖然我此時也很慌張,但我並沒有向他那麼怕死。我見這個男人一直盯著我,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怕,我的命一直很好,你跟我再一起,你要相信我們一定能夠活下去,知道嗎?”
我嘴裡安慰著中年男人,他看著我自信的目光,下意識的點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我聽見了一陣馬達的轟鳴向我們這裡飛速靠近,我心下默默祈禱,希望這艘水警的快艇不要撞到我們才好。
萬幸的是就像我說的那樣,我的命一直很好,我能感覺到那艘快艇幾乎是貼著我們的木箱衝了過去,它帶起了水浪,把我們送出了很遠很遠
我和中年男人躲在木箱子裡不敢出聲,直到過了很久,久到我們再也聽不見水裡的喊叫聲與槍聲後,我這才覺得箱子裡悶的厲害,拿起了阮博輝丟進來的螺絲刀,把木箱蓋子給撬了開。
孃的,原來天都亮了。
外面明亮的光線『射』進木箱裡,讓我的眼睛有些不適應,等我眯著眼睛看了片刻後,我才發現原來天光大亮,我們不知道漂出了多遠,更不知道漂到了哪裡。
“媽的,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看不見陸地呢?”
我嘴裡嘀咕了一句,轉頭去看身旁的中年人,想要問問他知不知道我們現在什麼地放。
我身旁的中年人有些發愣,他也從木箱子裡站了起來,四周張望了一眼,這個四五十歲的男人,竟然抱著他的那個公文包咿咿呀呀的哭上了。
聽著這個男人的哭聲,我差點笑噴出來,我無奈的瞪了他一眼,隨後去看阮博輝給我們的那個揹包,發現裡面是幾個麵包,還有兩個輸『液』用的那種老式滴流瓶。
瞧著這個東西,我心中不由的一愣,我心想阮博輝沒病吧,他給我們這個做什麼呢,難道他是想告訴我們如果在海上生病了,自己給自己打針嗎?
我心中一陣無語,不認識滴流瓶上的英文,我看了一眼身旁的中年男人,吼了一聲讓他別哭了,我把瓶子遞到他的面前,問他認不認識上面的英文字母。
此時就剩我們兩個人,我身旁的中年男人顯得對我有些懼怕,他被我吼的有些惱火,但他不敢發作,他探頭看了一眼玻璃瓶上的文字,告訴我說這兩個瓶子裡裝的全都是葡萄糖水。
一聽說這東西能喝,我當下就擰開了一瓶猛灌了兩口,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但我知道這東西是救命用的,如果阮博輝預料錯了,我們沒有飄到西海岸,而是一直在海上漂流,那麼這兩瓶葡萄糖水,可就是我們的生命保障了。
我心裡想著,發現中年男人正眼巴巴的看著我手裡的瓶子,他這幅表情讓我很詫異,我問他下來的時候阮博輝沒有給他揹包嗎,這個中年男人也不答話,就這麼愣愣的看著我。
我瞧著這個傢伙的模樣,心想這傢伙不是被嚇傻了吧?
我抬眼在他周圍看了一圈,發了一個和我同樣的揹包,正被他死死的壓在身後。
見我打量他的揹包,中年男人好似很害怕我會搶他的一樣,他竟是伸手緊緊的抓住了揹包,還戰戰兢兢的問了我一句:“你想幹什麼,這是我的,你不是已經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