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宗仁大師最後一次過來給我換『藥』,當他檢查了我身上的傷疤後,老和尚笑了,他說我的根基不錯,健壯的好似一頭公牛,要是換做一般人受了像我這樣嚴重的傷勢,估計沒有半年是絕對好不了的。
經過幾次見面,這個和藹的老和尚也對我有了一定的瞭解,他對我未來的去向感到擔憂,當給我換完最後一帖草『藥』的時候,他拋給了我一個問題,他問我到底想做一個什麼樣的人,我自己有沒有想過我出生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當我死了的時候又是什麼樣子。
對於這種神神叨叨的問題,起初我是沒有放在心上的。
但是人閒著的時候總會忍不住胡思『亂』想,我常常會想起宗仁大師離去時的那個眼神,更是常常會想起他留給我的問題,但是我想了好多天,卻始終也沒有想出我認為正確的答案。
後來我才弄明白了,原來老和尚問我的真正問題,根本不是生與死,而是去與留。
又在秋藝的家裡住了十幾天後,我也算是整整在這裡混吃混喝了兩個月,我身上的傷勢完全好了,可以下地運動自如,這讓我暗贊宗仁大師醫術高明的同時,心裡也忍忍有些不捨得離開這個寧靜的小村子了。
從我能下地走動的那天起,秋藝只要有空,就會扶著我出去轉轉,我看過了那條差點要了我的命,卻最終救了我『性』命的大河,我看到了和中國不一樣的農村風情,感受了當地質樸的民風。
我還在這裡看見了大象,可笑的是這種東西在我們國家大多都放在動物園裡,而在緬甸,卻像家禽一樣飼養,它不但是村民幹活的勞力,還能因此得到國家的一些補助。
在這種世外桃園的環境中,我每天看著四周的山山水水,好似有了一種心靈被洗滌的感覺,我越來越喜歡這個地方的人,越來越喜歡這裡的每一寸風景,也越來越喜歡我身旁的這位美麗的緬甸姑娘。
甚至有的時候我總是在想,如果我能忘記一切,忘記我在逃命,那麼我選擇在這裡依山傍水的生活一輩子,也許會是件很開心的事情也說不定。
這種悠哉悠哉的日子又過了幾天,突然我的“好日子”到頭了。
秋藝阿媽這幾天突然轉變了對我的態度,她又『露』出了當初的那種尖酸刻薄的嘴臉,開始追問我到底什麼時候離開。
說實話,這是我們當初的約定,人家趕我走也是正常的,但我此時對這裡有了留戀,我並不想那麼快離開。
秋藝阿媽見我絕口不提離開的事情,她竟是以為我想要賴在她們家,她開始變本加厲的整我,讓我吃剩飯,讓我喝河水,甚至還毫不客氣的把我拉到他們家的地裡,讓我牽著牛幫她幹活種地來刁難我。
對於秋藝阿媽勢利的舉動,我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很感激她這麼做。
因為我替代了她的這份工作,我就有整天的時間跟在秋藝的身邊了,我們一起種地,一起上山下河,日子倒是比以前充實了很多,這讓我心裡著實暗爽了一把。
但就像我這個人的命一樣,當平靜來的太久,我的生命裡總會遇見點莫名其妙的事情,而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往往還會在不經意間,悄悄的改變我未來的命運。
一天我和秋藝在山中玩耍,她在我身後“哥、哥、哥”的叫著,追著我討要被我搶走的野花。
我們兩個把犁地的老黃牛留在了田邊,本以為玩一會就回去,應該沒什麼關係,結果回去的時候我們傻眼了,那頭老黃牛竟然咬斷了繩子,自己跑了出去。
它踩了一處緊挨著河邊的稻田,它把人家地裡的東西毀壞一空,最後又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自己溜溜達達回到了秋藝的家裡。
面對老黃牛的這個舉動,可把秋藝嚇壞了,我當時看著她那擔心的小模樣,心裡感覺十分好笑,暗想不就是踩了人家一片地嗎,大不了明天我幫他們種上也就是了。
對於我的這套說詞,秋藝沒有開心,反倒是更加擔憂了起來,我追問她到底怎麼了,她只說了一句“你不懂,別問了”,便開始變得行為古怪,人也悶悶不樂了起來。
在她的要求下,我們兩個人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秋藝阿媽。
但是我們不說,不代表人家不知道。
就在當天晚上的時候,突然有一夥人把我們的小院包圍了。我當時不明白這夥人是幹什麼的,還以為是追殺我的人到了。
我本能的跑進廚房,拿起了阿媽做飯的那把破菜刀,卻被秋藝推進了房間,她讓我別出來,說不關我的事情。
我見她話裡不對,抓著她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拗不過我,這才哭哭啼啼的告訴我說,她們家麻煩大了,老黃牛踩的那片地,是村裡一個惡霸的,人家知道稻田是我們家牛破壞的,今晚帶人包圍,這是上門討債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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