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當時技術的不成熟,馭仙師及作戰士兵的傷亡率一直居高不下,輕則躺上幾年,重則缺胳膊斷腿,終生與病床或輪椅作伴。
這無疑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可在有心人的眼中就成為一個機會。
在這群已然盡到責任和義務的戰士中,總會有人懷疑自己是否是值得活下來的人,總會有人感覺自己虧欠犧牲的戰友,這時突然有幾個人出現在這些戰士的面前並說明有一個絕密計劃需要他她的協助,讓犧牲者的離開變得更具意義。
無一例外,這些被挑中的戰士都選擇加入,即使他她們知曉實情。
與此同時,關於研究團隊的思想工作也在有條不紊地開展。
得到諸多保證後,一部分研究員選擇重返崗位。而以原主持研究者為首的反對者依舊選擇不配合,他們很清楚:這個東西就像一輛不具備剎車功能的火車,一旦發動就不會停下來,除非撞得粉碎。
關於這點,支援派提出自己的觀點:將前馭仙師作為弦波域能的載體固然是無法接受的選擇,但目前的能源空缺可不是光靠拖延和調配就能解決,必須要儘早找到臨時的代替能源。退一萬步說,就算走這步是在找死,那也可以爭取到時間來尋找新的能源,到那個時候再重新封存弦波域能也不遲。
雙方的理念之爭可謂是相當激烈,持續好幾個月都沒結束,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最後,還是決策層給這場爭鬥蓋棺定論——她們直接叫反對派全體成員來到自己的面前,問出一個直擊靈魂的問題:“既然你們反對這個方案,那麼你們有其他方法來解決目前的困難嗎?”
這個問題可以算是耍無賴,因為爭鬥的重點是道德底線與生存發展之間的矛盾,關於這個論題,整個人類社會討論上千年都沒有結果,現在討論自然也不可能得出什麼有用的結果。而決策者直接粗暴地迴避這個論題,直接站在支援派所處的高地上審問反對派,其用意和目的不言而喻。
有了當局的支援,越來越多的人轉而支援這個方案,有的人被許諾物質財富,有的人被許諾後代福利,有的人被許諾精神名譽等等。
總之,這些人都卸下心中的重擔,開始為希望而戰。
唯獨那位原先主持整個研究專案的科學家依舊“頑固”地堅持己見,不肯重新回到工作崗位。
可能有人會想:他就如此重要?少了他就不行?
對,少了他就不行。在當時高階研究者稀缺的環境下,上哪再找一個瞭解專案還能統籌全域性的領導啊?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從決策者到普通研究員,甚至包括那些準備獻身的前馭仙師都來給那位科學家做思想工作,可他依舊不肯妥協。
時間是屬於他,但不屬於那個時候的社會。在請人無望的情況下,聯區方面強行重啟整個研究專案。
果不其然,幾次實驗下來,大部分前馭仙師要麼死亡,要麼陷入癲狂。社會的動亂愈發嚴重,就連那名科學家都能聽到街頭上的衝突聲。
日記寫到這裡時,筆記開始變得凌亂起來。
“……不得不說,我開始懷疑自己堅持到現在的東西到底對目前的人到底有沒有意義?如果人類不存在,那麼誰來見證人類所做的一切?……”
就在這個時候,科學家的前副手,即研究專案現主持者前來拜訪,他此行的意圖不是像以前那般勸科學家回心轉意,而是想帶他出去看看。
在這次出行中,科學家接觸到許多人,其中有上街反對決策的遊行者、維持秩序的警察、剛從前線撤下來計程車兵還有盡力給孩子上課的老師等等,直至他看到那座熟悉的建築才停下腳步,他十分清楚裡面蘊藏著多麼大的罪惡,也存在極其微弱的希望。
說到底,一直被絕望包圍的人們並不是反對限電令,也不是反對現在的當局,只是需要一個希望,希望會有人告訴自己戰爭總會結束,一切也能回到過去那般不美好卻也幸福的生活。
科學家妥協了。
後面的實驗相當成功,弦波域能出色地表演著人類的拯救者,儘管也是因為它,人類才深陷災弦帶來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