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認識的人偶然見面,應該擺出怎樣的表情?
陳大狗正在面臨這個問題,如果身邊沒有其他人,他甚至想拔槍擊斃那個正在給沙巴爾點頭哈腰的傢伙。
話說,他不是維安團的領導嗎?!怎麼會成為沙巴爾身邊的隨行人員啊?!
“哎呀,這不是陳大狗同志嗎?”知道內情的沙巴爾熱烈握住陳大狗的手,給他介紹一臉無辜的烏開答,“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烏開答同志是我們安排潛伏在維安團的高階臥底。多虧了他,我們抓到埋在組織下的許多敗類啊。”
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一時間自己也想不出什麼應對措施,陳大狗只好露出招牌微笑並說道:“沙巴爾同志,我的名字不是陳大狗,而是苟弘彥。”
“有什麼區別?!再說了,陳大狗可是你光輝事蹟的象徵。如此輕易地拋棄這個名字,不就是拋棄你過往的努力嗎?”
「老子頂著這個名字努力十幾年,哪有上升的機會?要不是幸運地撿到敵人的重要情報並獲得戰功,你會看我一眼?」
暗地裡大罵沙巴爾的同時,陳大狗繼續微笑道:“你說的是,我還是不糾結名稱了。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先走了。”
“請等一下,關於第二道防線的戰事,我還沒有請教過你呢。”
“這個啊,我還得和兄弟單位商量換員的問題,改天啊。”
見到陳大狗灰溜溜地離開後,沙巴爾看向依然在裝無辜的烏開答,不禁笑出聲。
與此同時,申舒張開佈滿血絲的眼睛,重新看向面前的螢幕。
“營屬長,你應該再休息一會兒。”
“不,他們還會再進攻一次。只要頂住這次進攻,極樂城方面就有機會和『螢耀』展開和談,他們並不是一條心的。”
從移渡地一同過來的副官著急地反駁道:“可你這樣過度勞累,難保不會出錯。還是趕緊喝口茶,躺下來睡一會兒吧。”
“可以的話,我也想休息。”申舒苦笑著關閉螢幕,反覆按揉自己的眼睛,“不過誰能接替我的位置?”
這個問題問得副官啞口無言,情急之下,他口不擇言地說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待在這裡替那群高高在上的傢伙賣命?!直接投降就可以了啊!”
換成極樂城中的任何一人,肯定會把副官當成反叛分子並逮捕他。
而申舒只是重新開啟螢幕,背對著副官並由衷地解釋道:“極樂城裡的部分人確實都是混蛋,不過那些一直受欺壓的人呢?他們只是想憑自己的雙手生活下去而已。移渡地亦是如此,但『螢耀』有公正地對待他們嗎?”
聽到這裡,因近期遭遇有所動搖的副官沉默不語。自從他們這些警備隊殘餘單位來到極樂城,受到不少欺負,所以他們的想法開始向『螢耀』靠攏,直到剛才。
“資源總歸是有限的,不可能滿足任何人的需求。人家既然打出人均有份的口號,那麼肯定只會滿足自己的人。那麼空缺從哪裡補?當然是從我們這些曾經的敵人獲取。所以說……你還相信他們的話嗎?”
“……對不起,我給你的茶……”
“你不需要道歉,是我沒能履行諾言。而且……”申舒拿出一支已經上膛的vk57,語氣變得兇狠凌厲起來,“我也想知道,他們咬死我究竟要掉幾顆牙。”
在逐漸逼近的槍聲中,申舒毫無畏懼地走出指揮室,向叛徒們開槍還擊。
第二道防線被攻破了,被曾經守護它的人攻破了。
即便大勢已去,申舒和依舊忠於他的警備隊成員還在頑強抵抗。戰鬥進行到最後,已經沒有人敢去進攻他們所防守的房屋。
『螢耀』快要勝利,死在這裡豈不是太虧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倉促應戰的警備隊開始捉襟見肘,尤其是擁有特殊能力的玩家開始介入這場戰鬥,才使這個第二道防線內的最後抵抗力量即將消失。
射空彈藥後,申舒發現自己身上已經沒有儲能管,然後出聲想讓同伴遞來彈藥,卻發現偌大的房間只剩下一個人還在戰鬥,那就是自己。
剛想拾取地上的武器繼續抵抗,申舒只覺得胸口一痛便失去了全身力氣,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的花白色頭髮沾染上那些始終都在相信自己的同伴的鮮血,逐漸變紅。
無力地咳出帶有氣泡的血液後,申舒艱難地抬起眼睛,看到小良拿著剛剛發射過子彈的vk57,臉上卻還是那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就像她剛來到警備隊第三分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