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晚上有驚無險的趕路,曲義他們終於來到一個充滿人煙的城鎮,之所以用『充滿人煙』來形容,是因為……人太多了。
一條條顏色各異的長蟲緩慢地蠕動至田地、工坊或者垃圾堆等地方,再撕下自己的血肉塗在如同長有瘡口的大地上。
“明明是在勤勞地工作,卻感覺不到希望啊。”哈特·羅德尼趴在車座上,評價道,“這種景象,沒想到我還會看到第二次。”
曲義倒沒有那麼多的心思來考慮這裡的居民生活水平,回收完安裝在運礦車底下的炸彈後就要帶著他們離開,但男人在這時叫住他:“你會遵守自己的諾言,對吧?”
即使整個腦袋都被遮得嚴嚴實實,男人都能從面前這位窮兇極惡之徒讀出一種「你在犯傻」的想法,人家自然理都不理他,一走了事。
男人目送著三人離開了自己的視界,再向跟隨自己的礦工們表示他們已經安全,就地解散。那些僥倖生還的礦工倒是捨不得離開男人及其部下的保護,不過鑑於他們的態度,也只得自行離開。
當然,有一個人除外。
“我確定,應該是他。”東哥嚥下最後一口餅乾,對著男人閉聲道,“大人,我可是一輩子都忘不了他的聲音,所以我敢百分之百地確認那個反叛分子就是之前毆打我的人。”
“哦。”男人接過平板,向東哥展示一幅肖像畫,問道:“你看看,他是不是長這樣?”
“對對!他就長這樣!”
男人得到證言後示意乾淨處理掉,不一會兒後,運礦車這裡少了一個心跳源。
待一切都安排妥當後,一名原警衛向男人請示:“特使,我們是否應該聯絡最近的行政單位來協助我們?”
“協作?協作什麼?”
“當然是搜查反叛組織。”
“好想法。不過最後還是變成一場鬧劇。”男人卸下身上的防擊背心,再遞給那個過來請示的原警衛,答道,“這裡應該是維安團的管轄地,等他們過來再說。”
“我們不回去?”
“不回去,先把破壞事業的反叛分子抓住再說。”
嘴上是一套冠冕堂皇的說辭,男人心中所想的東西則是另一套:「現在回去基本上就是任人屠宰自己的結局,而且這一切擺明就是設計好的陷阱,自己雖然有被波及到,但也不是最終的目標。既然如此……」
男人看向平板上那副陌生面孔,拳頭攥緊,一絲渴望的情緒浮現在他的面容,卻又很快地被他的理智和微端的提示音打斷。
“統籌部?沒錯,我是外遣b6區實驗基地的監察組組長——李爾察·迪亞特利。”
……
安戍部隊行政主任辦公室的空調開得很大,但鄭明煦還是有些喘不過氣來,他將微端從充電座拔下,在手上操作一會兒後發現沒有什麼有用的資訊,就又把微端重新放回充電座。
這個動作,他已經重複了十幾遍。
等鄭明煦再次重新整理微端,一條訊息出現在螢幕上。而他看清訊息的署名時,手指的動作都加快幾分,生怕對方在下一秒後悔。
傳送完事先編輯完畢的訊息,鄭明煦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口渴,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不想門外響起一個人的聲音:“主任,有份關於後勤的檔案需要你批閱一二。”
這是友軍聯絡的暗號,而且來者身份並不簡單。
“請進。”鄭明煦沉聲道。
一名身著安戍部隊文職軍官制服的女士推門進入,她將微端恭敬地放在鄭明煦的辦公桌上,再低頭離開——這是室內監控攝像頭捕捉到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