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能說的,不過是一句,元后罷了。
馮知微突然被皇帝的態度鬧的心裡生了厭煩,擺了擺手,“滾吧!”
這幾日,下頭的人,張口閉口就是聖上納妃的事,皇帝被惱的苦不堪言,可是作為明君,他只能忍著。
下頭的人看皇帝不應允,便就開始想旁的法子。
甚至有人,成日裡堵著馮家人,好像是馮家人,壓的皇帝不讓皇帝開口一般。
倒是馮知微那邊,與尋常沒什麼變化,甚至想要外頭的吃食,更加頻繁。
且近來,口味也起了變化,總愛吃些個酸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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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夭夭總是惦記著,莫不是馮知微的胃口不好,需要吃這些東西,調調?
可陪著馮知微的時候,瞧著她精神狀態很好,那半大的橘子,都能吃三五個。
玉琉殿內,外頭再鬧騰,都同這裡沒有任何的關係,安安靜靜的,只聽著下頭的人走來走去的聲音。
臨安公主坐在銅鏡前,雙眼空洞的看著眼前的自己。
太后都不來了,還有誰來看她?
手,搓了搓自己的臉。
原本該是花一樣的年紀,此刻,她臉色蠟黃,看起來比顧夭夭相差不止十萬八千里。
如今,皇帝下了命令,她便是死也別想嫁給葉卓華。
人生,好似沒有希望,不能嫁給葉卓華,只能跟一個自己看不上的男人成親,而後不過是一日日的等死罷了。
好像,一眼,便看到了人生的盡頭。
臨安公主這幾日都不讓人再為她梳髮鬢了,常言道,女為悅己者容,既然所求的那個人,永遠不能迎娶自己,那麼,再打扮又有什麼意思?
三千秀髮,隨意的散著。
臨安公主在銅鏡前坐了好一會兒,便站起來準備重新回到塌上。
宮婢們對於臨安公主所為,已經習慣,跟前的人蹲在臨安公主的腳下,等著臨安公主上塌後,給臨安公主脫下繡鞋。
可這一次,臨安公主並沒有坐下,抬腳換了方向。
走到了她的書案跟前,拿出了下頭的人給她的那副,葉卓華的畫。
手,放在葉卓華的面上,一點點的挪動,似乎這樣,便可以挨著葉卓華有些近了。
“昨夜,我夢見父皇大去了。”良久,臨安公主收起了畫軸,抬頭,突然說了句。
因為許久沒有說話,臨安公主的聲音,沙啞的就如同那門摩擦的聲音,粗狂中帶著幾分尖銳。
許是自己也聽了出來,臨安公主招手讓人,給自己奉上茶水。
玉琉殿內,因為前些日子臨安公主發了狂,下頭伺候的人小心翼翼,臨安公主不愛說話,她們便也少言。
從臨安公主出事後,這還是玉琉殿內,頭一次發出這麼大的聲音。
“夢都是反的,這是公主給太上皇祈福呢,太上皇定然能大好。”宮人小心的回答。
對於自己那個父皇,臨安公主也沒什麼印象,左右進宮也不用她去拜見。
如今已是盛夏,外頭的太陽,熱的刺眼。
可是,臨安公主卻想出去了,沉寂了這麼久了,總是還活著。
活著,也許蹦躂蹦躂就有希望。
太上皇怎麼還活著呢,若是死了,自己作為女兒自然要出席他的喪事,這樣,是不是便可以出去了,是不是,就可以再看一眼葉卓華了?
下頭的人不知道臨安公主心裡只有失望,只挑著吉利的話說,好像那個病懨懨的太上皇,真的能長命百歲一般。
臨安公主垂著眼,什麼做夢,都是編的,她都不記得父皇長什麼樣子,怎能入夢,只不過前些日子一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聽見下頭的婢女,念過幾句太上皇罷了。
那個時候,自己只想這麼不死不活的待著,讓太后心疼,所以也並未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