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該敬著葉卓華的,但也沒必要,行這般大的禮。
“多謝顧姑娘。”二姑娘起身後,便立在一旁。
只是手,一直在顫抖。
而且,似在猶豫,不知道站立的時候該是左手壓右手,還是右手壓左手,放置身前的時候,不停的變換位置。
良久,才慢慢的抬起頭,“聽聞顧姑娘身子不舒服,我便唐突前來,給顧姑娘請平安脈。”
“二姑娘懂醫術?”顧夭夭微微的挑眉,許是因為趕路的緣故,今日膳食用的少,而且,故意裝作身體不舒服的樣子,噁心了幾下。
她以為,最先表態的該是這繼室夫人,沒想到,竟是這二姑娘先得了訊息。
“略知皮毛。”二姑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從前母親常常生病,我便同赤腳大夫學了些。”
縣令衙門自然沒資格養府醫,是以,他們多是從外頭請大夫。
顧夭夭點了點頭,“那便,有勞二姑娘了。”
倒也沒客氣,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二姑娘看了坐在椅子的葉卓華一眼,也沒等葉卓華交代,便低頭坐在了顧夭夭的跟前。
看著她的動作,顧夭夭輕輕挑眉,倒沒有再說旁的。
二姑娘把脈自是認真,此刻眉頭緊鎖,手指輕輕的搭在顧夭夭的手腕上,屋子裡頭靜的只剩下,炭火的燃燒的聲音。
過了片刻,二姑娘這才將手收了回來,起身低頭與顧夭夭稟報道,“雖說,過午不診,可還是能試出個大概,姑娘脈搏有力,該是有虛火,並無大礙,歇息兩日便可以還轉過來。”
因著她低頭垂眼,顧夭夭的這一句稟報,道也用的貼切。
顧夭夭聽後,面上似是鬆了一口氣,“人多有諱疾忌醫的心思,有一點不舒服的時候便會瞎想,姑娘這卻是了了我這兩日的心事。”
聽了顧夭夭的話,二姑娘瞧著又有些不好意思,頭垂的更低。
話既說完,似乎便該離開了,可二姑娘卻沒有走的意思,用眼角撇了顧夭夭一眼,又掃了葉卓華一眼,良久突然撲通一聲跪在顧夭夭跟前。
“今日是我唐突,可我實在沒有法子是,才求得姑娘和大人幫忙。”說著,實實在在的便叩了一個頭。
“這是做什麼?”顧夭夭似是被嚇到了,趕緊站了起來,“你父親乃是一方父母官,有什麼事他自會為你做主!”
不提這個陶縣令也還好,提起他後二姑娘直接嚎啕大哭,“爹爹說我胡言,根本不管我。”
“大人,姑娘,我也是求告無門,才出此下計。”一邊抹淚,一邊說出原委。
原是她小時候,親眼瞧見了,現在的繼室夫人,也就當時的姨娘,親自灌的藥將原配夫人給毒死的。
這事,她原是馬上告訴了陶縣令,可陶縣令說她年幼出現了幻覺,根本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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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將她關了近五年不得見天日。
這也是為何,長姐已然入了知府家,而她現在尚未成親的緣由。
因著她被關怕了,慢慢想通,便做著膽小甚微的樣子,讓她們放鬆警惕,這才被放出來。
可為母親討回公道的心思,從來沒變過。
幸得老天垂憐,她終於等了機會。
今日聽聞,葉大人一上來便落了陶縣令臉,與從前那些假模假樣的大官不同,這才瞅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悄悄的溜來。
瞧她說話,倒也不假,至少,她現在這打扮,確實不像縣令千金的樣子。
而且,縣令府內不像京城大戶人家,姨娘想要扶正,那得有千難萬難,而這地方,只要主家看對了眼,便沒什麼不可以。
“二姑娘先起來,這畢竟是你們的家事。”顧夭夭伸手,準備先將人扶起來再說。
雖說她說的事像是真的,可現在無憑無據的,總不能因為一人之言,便輕易的答應。
可這二姑娘卻不起身,連連搖頭,“這不是家事,今日,我是存了遞狀子的心思,來面見大人姑娘,我知道,我這屬於大不孝,無論是滾釘床,還是走刀路,我絕不退縮。”
而後,將準備好的狀子,從袖子裡取了出來,捧給了顧夭夭。
顧夭夭開啟一瞧,這狀子竟是用血書寫,聲聲泣血,句句成殤。
“大人,陶大人與陶夫人求見。”
周生一從外頭稟報,二姑娘面上立刻浮現了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