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倒不是個講究,直接在雨地裡跪下,“夫人教訓的事,若是小的做了錯事,自該受懲罰,只是小的不知曉到底是哪裡錯了,惹的夫人不快,莫不是,因為小的天生大嗓門,擾了夫人休息不成?”
周生的嘴很快,不待葉母反應,便將話說了個痛快。
只是,明眼人都知曉,肯定不會是周生說的這般。
若葉母真的在休息,怎麼會這麼快起來。
若是葉母沒在休息,那趙嬤嬤便就假傳主子意思,刁難少夫人。
“當真被慣壞了,不過是卓華跟前下人,也敢質問我?”葉母被周生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卻也反駁不得,原本她便醒著,頭疾是犯了可卻沒到那種醒都醒不來的地步。
瞧著下著雨,下頭稟報說夏柳求見,葉母便抬手讓人進來,卻不想被趙嬤嬤攔住了,說是昨日在顧府受了氣,顧夭夭今日派人過來,定然是來耀武揚威。
若是不滅滅顧夭夭的威風,日後她更會騎著葉卓華頭上,為所欲為了。
前夜的那一幕,到底是葉母心頭的刺,一想到日後也許還會有許多次這般情形,心裡便堵的厲害,便由著趙嬤嬤去刁難夏柳。
只是這婆母給兒媳立規矩的話,到底不能放在明面上說。
“夫人息怒,今日是少爺與少夫人讓奴婢為您獻上這一冊子經文,許是耽誤了周大人公事,情急之下才這般口無遮攔。”夏柳說著,便將顧夭夭抄寫好的經文,奉到葉母跟前。
只說,顧夭夭是為葉母,祈福抄寫的。
葉母瞧著上頭自己工整,抄寫的時候定然是用了心的,不免心頭一軟,想著是不是自己做錯了。
趙嬤嬤一瞧葉母的表情,便知曉她這又是心軟了,便在旁邊輕聲咳了一聲,“夫人息怒,少年年輕不懂得規矩,少夫人跟前的人,怎能與外男一同辦差,從前,也不見少爺這般沒分寸。”
趙嬤嬤這一提醒,葉母忽然間反應過來,定是別有隱情。
葉卓華從前不荒唐,現在都變的不像他了,定都是顧夭夭的主意。
到底是有人生沒人養的,半分規矩都沒有。
“嬤嬤慎言。”不等葉母發難,周生突然開口,“主子如今已經位居尚書高位,豈是你一個下人能議論的,再則說了,少夫人乃是今上親封的皓月縣主,夏柳是縣主跟前的女官,如何辦差又輪得到你在這裡指手畫腳的?”
而後,周生又衝著葉母抱了抱拳頭,“小的到底是掛名刑部,也有品級的官員,若是小的犯錯,勞煩夫人著人知會主子一聲,主子自會按照律法處置。”
說著,直接站了起來,掃了夏柳一眼,“還不走,等著留在這吃晌午飯?”
話都說到這般地步了,夏柳自不好再留在這,衝著葉母福了一下身子,便跟著周生離開。
出了院子,夏柳忍不住嘆息,她原想著不想因為自己,讓顧夭夭與葉母的關係惡化,這下好了,有周生這個炮仗一點,以後怕是這婆媳倆,真正的會是水火不容。
可週生也是為自己,又不好抱怨他。
夏柳在周生的身後唉聲嘆氣的,周生聽的都難受,“我說,少夫人在少爺跟前那般厲害,怎麼如今被個下人都能欺負到頭上來了?”
今日趙嬤嬤那頤指氣使的態度,周生瞧了都難受。
更何況,之前還捱打的夏柳。
夏柳白了周生一眼,“你懂得什麼?”
哪裡是下人能給他們氣受,不過是顧夭夭給葉卓華面子罷了,周生這戰火挑起來,怕葉卓華的面子也不會那麼大了。
夏柳正愁著,這小兩口會不會因為葉母的事而漸行漸遠,周生卻不想那麼多。
還湊到夏柳跟前問,“今日,我可英勇?”
顧夭夭讓他陪著夏柳來,自就是為護著夏柳,如今差事辦好了,顧夭夭自然歡喜,顧夭夭歡喜葉卓華自然也高興,不定還能多賞些銀錢。
“你可太英勇了。”夏柳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
也不知道葉卓華從哪尋了這麼個人,竟給主子添亂。
而這邊,夏柳走後,葉母氣的險些暈倒,這下真真是頭疼的厲害,趙嬤嬤趕緊去請府醫給葉母施針。
過了好半響,葉母才緩和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