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眾人心裡總是有事,很快便吃完了。
將桌子收拾好,顧父思量再三還是讓顧夭夭下午的時候跟著葉卓華回葉家。
顧夭夭斜了葉卓華一眼,看著他在人前,好似進退有度,忍不住想起了剛才被握的手,臉色有些不自然,一時沒有回答。
“岳父的心思我明白,待風頭過了我們再回來。”葉卓華這邊倒沒有裝模作樣的推脫。
今日的表現,在顧父心裡已然比之前強了許多。
讓他們先回去歇息著,待下午再出門。
因為要離開,顧夭夭先去看了眼顧明慧。
此刻,顧明慧正低著頭做針線活,她的精神不錯,雖說就胳膊疼些,還有身上有些淤青,不能碰觸,旁的沒什麼需要特殊照顧的。
今日葉卓華登門,按規矩顧明慧也該過去的,只是她過去了,大家少不得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
說話小心翼翼,還得看自己的臉色,卻也讓顧明慧有些發悶。
下頭人稟報說顧夭夭來了,顧明慧放下手中的繡線,下意識的去看銅鏡,想要瞧瞧自己身上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這一眼看過去,總覺得眼睛是腫的,臉色是白的,就連嘴唇都沒有從前的紅潤,總之就是一個差字。
有些無力的低頭,無論裝作多麼不在乎,可裝的始終就是裝的。
開門的聲音傳來,顧明慧趕緊站了起來,即便是假的,也總好過連掩飾都不願意掩飾的強。
“怎麼想起這個時辰過來了?”顧明慧像平常一樣,拉著顧夭夭的手,坐在主位上。
“正好消食,過來瞧瞧。”顧夭夭拿起旁邊的針線,許是心境不同,上頭再也沒有熟悉的鴛鴦,並蒂蓮,只有一株株垂頭的淺白色無名花,藏在青草之後,最不起眼的地方。
“我無礙的。”顧明慧從案子上拿了一封信,“這是我給馮澤的,想著他該是擔心我的。”
這一封,是還沒送出去的平安。
寬慰馮澤,寬慰顧夭夭。
顧夭夭伸手將顧明慧攬在跟前,“姐,家人跟前不必如此。”
顧明慧反手拍了拍顧夭夭的肩膀,“我理解胡姐姐當初為何要輕生,可我看見兄長變成這般模樣,又覺得胡姐姐殘忍。”
聽著顧明慧說輕生,顧夭夭的心一提,總害怕她想不開。
顧明慧與馮澤在一起,靖王一次次的從中攪合,所有反抗的勇氣,不過是因為馮澤的情深。
因為跟前有顧明辰,便知道抓住的手,不能輕易的鬆開。
只是他們不過是普通人,不說逆天改命,只是單純想要一點公道,都這般難。
憋了許久的淚,終於在這個時候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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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夭夭輕輕的拍著顧明慧的後背,自古情深不壽,大概就是這般。
不得順意的情深,會折磨的人,日日不得開懷。
待顧明慧緩和過來,顧夭夭才拿起帕子為顧明慧擦乾眼淚,“人生太短,不過眨眼之間便已近暮年,活在當下恣意便是。”
總思量旁人的眼光,活得太憋屈。
若是重來,顧明慧也許會選擇寧願沒去春日宴,可是這世上哪有那麼多重來,即便錯了也莫要永遠停留在從前,眼光往前,莫要將以後的日子也虛度了。
顧明慧重重的點頭,似有什麼豁然明瞭。
那信,到底是讓下頭的人,送了出去,自己坐在銅鏡前,仔細上妝,掩蓋了所有的頹然。
顧夭夭往回走的時候,腦子裡卻想著自己開導顧明慧的,若是錯了,重來便是。
葉卓華看見顧夭夭的時候,顧夭夭端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此時已經起風,葉卓華拿了披風迎上去,披在顧夭夭身上立馬將手挪開。
今日已經碰到了顧夭夭的手,莫要再靠近惹的顧夭夭翻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