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角是忍不住看顧父,雖說顧明慧不過是侄女,可顧大伯在大牢裡,顧家榮辱皆是顧父的榮辱。
等尋了空擋,葉父趕緊湊到顧父跟前,“不若,住莊子幾日?”
雖沒提顧明慧的名字,可意思大家都明白。
馮家雖不會嫌棄顧明慧,可是人言可畏,面對眾人議論的到底還是顧明慧。
出這麼大變故,能不能走出來誰知道?
顧父腳下一頓,思量片刻也只能輕輕搖頭,“罷了,等她醒來看她的意思如何。”
而後掃了一眼葉卓華,“卓華他沒受傷吧?”
與暗衛正面對決,豈是玩笑?
葉父輕輕搖頭,“那小子皮厚實,出不得事。”
只是到底如何他卻也不知,昨夜發生的事他這個做父親的,竟也與旁人一樣,都是在早朝的時候知曉的。
兩人說著,顧父的腳下便有些慢了,夜裡動了氣,雖說歇息片刻,可上早朝已經是勉強了,又跪了這麼久,一陣頭暈。
看顧父嘴唇突然發白,葉父趕緊將人扶住了,“你這是怎麼了?”
顧父定下身子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無礙。”
知他是強撐著,只是現在無法開口說心中的苦悶,便在跟前陪著。
只是停下這個空檔,被後頭的馮澤追了上來。
過來後,直接跪在了顧父的跟前,“侄兒未保護好明慧,求叔父責罰。”
便在眾人面前,叩下頭去。
顧父一手放在葉父胳膊上撐著身子,另一隻手去扶馮澤,“好孩子,我明白。”
馮澤原不必這般姿態,只不過卻是要讓大家瞧瞧,他如何在乎顧明慧,如何珍視顧明慧,任何人都不能將人看輕了去。
看著顧父的臉色不對,馮澤有一絲猶豫,可卻咬牙還是沒有起身,“請叔父責罰!”
看他態度堅決,顧父的眼裡閃過一絲不忍,“你這又是何苦?”
馮澤慢慢的抬頭,“叔父該是懂我。”
同是重情之人,這種不想讓心愛之人受半分委屈的心思都一樣。
馮將軍在後面將這一幕看在眼裡,馮澤昨夜受傷,臉色白的可怕,如今動作這麼大,怕會牽動傷口,縱然心疼兒子,可卻不能管。
“馮將軍,這小馮將軍何至於到這般地步,那顧氏?”旁人便想說,顧氏再好也不過是個女人,不辜負便是了,何至於做的這般卑微。
只是這話馮將軍並沒有等他說完,便有些不耐煩的擺手,“這是他應該做的。”
心疼的看不下去,便不再看了,轉身繞開了這一幕。
顧父猶豫再三,還是將腳踹在馮澤的身上,“你若敢對明慧不好,我定不會饒你!”
馮澤本就受了傷,縱然顧父收了力氣,可這一腳卻還是踹的馮澤匍匐在地上,身上的上口傳來一陣陣疼痛,馮澤握著拳頭一動都不敢動。
緩和了片刻,才敢抬頭看著顧父,“叔父放心,從今往後明慧便比我的命重,皇天在上,聖權在左,以百官為見證,以我馮家之名起誓,今生只明慧一人為妻,絕不納妾。若違此誓,願永墜地獄,不入輪迴!”
無論從前私下如何承諾,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說的話,終歸是不同的。
便是其他官員,聽的這般承諾,便都驚的不知如何評判。
可顧父卻懂,這是一個少年用他最虔誠的姿態,想要護心愛女子一世安康。
哪怕,卑微如塵土,也在所不惜。
今生,是他馮澤求娶的顧明慧。
是他馮澤,願意身入塵埃,雙手捧起顧明慧,不沾一片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