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卓華背對著顧夭夭,上來便說,“你們幾個打鼾太嚴重了,吵的我睡不著。”聲音聽著,還有些啞。
顧夭夭聽的臉熱,彷彿想起昨日夜裡的鼾聲。
而隨即又想到葉卓華的話,她除了葉卓華的鼾聲誰的都沒聽見,聽他這話裡的意思,莫不是在說自己打鼾嗎?
不過既沒明說,她也不好上杆子承認。
“顧姑娘。”有人發現了顧夭夭,打了聲招呼,便都散開了。
葉卓華聞聲回頭,與顧夭夭四目相對,顧夭夭這才注意到,葉卓華明顯是一副熬夜的樣子。
她可是早早的聽見了葉卓華的鼾聲,那一夜叫睡的好。
倒是奇怪的很。
葉卓華很快挪開了視線,像是對著顧夭夭腳下的木板說,“待我回京,洗了披風,著人還到顧府。”
“那倒也不必。”顧夭夭想也沒想便拒絕了。
畢竟,她並不想讓人誤會與葉卓華還有什麼交情。
貧賤時候嫌棄,發達了又上杆子,屆時,怕是什麼吃人的言語都能被京城的人傳出來。
葉卓華一聽,便與管事的要了兩個窩頭拿著出去,去巡視一圈。
愣是讓顧夭夭的那句,現在將袍子便還我的話,給憋回去了。
顧夭夭起的晚耽誤了時辰,早飯便吃了快些。
這次上了馬車,葉卓華的話便不像之前那麼多,一直閉著眼睛,想是乏的厲害。
時間久了,顧夭夭也不那麼緊繃著,便也閉上眼睛歇息。
馬車上格外的安靜,夏柳怕自個也犯困,便挪到簾子外頭,看著外頭的風景。
待人出去,原本睡的安穩的葉卓華突然睜開眼睛。
側過身子,看著顧夭夭沉睡的面容。
手慢慢的伸了出去。
許是顧夭夭睡的姿勢不對,身子一動翻了一下。
嚇的葉卓華趕緊將手收了回去,隨即輕笑一聲。
修整了一夜,這次出發大家動作都很快,到了申時便到了普濟庵的山下。
“我還有公務在身便不上去,替我問老太太安。”葉卓華下了馬車,算是送一送顧夭夭。
這話原就是客氣話,顧夭夭福了一下身子,“多謝葉大人。”
葉卓華點頭,“走的時候你們人多,我便也。”放心兩個字嚥了回去,一頓接著說道,“我便有話要囑咐,小路陡立走不得那麼多人,你們走官路最穩妥,平素要經常檢視,莫要逃犯鑽了空子。”
這話,著實不太中聽。
“葉大人放心,想來這世上也沒有那般不長眼的逃犯,專門往天下腳下送死。”說完也不再多言,瞧著行李都拿好了,便領著眾人頭也不回的上了山去。
葉卓華站在山腳下望著,一直到看不到顧夭夭的影子,這才回頭。
上了馬車,葉卓華從軟塌之下取出了一個盒子,裡面只放了一個琉璃做的藥瓶子,葉卓華將顧夭夭的披風,以及不屑要回的團扇放了進去。
看著,盒子不顯得那般空蕩,葉卓華唇間才勾起一絲笑意。
而後利索的用布包著,將盒子固定在自己身上,突然掀了簾子出來,“馬車太慢。”
吩咐人棄了馬車,直接上了馬身,交代下去,今夜必須趕回京城。
跟前親近的人原是想要勸葉卓華句,畢竟葉卓華的身體怕是不適合這般辛苦,可葉卓華不聽,只能繼續趕路。
另一邊,顧夭夭到來,老太太著實驚了一跳,即便顧夭夭不說,老太太也住不住了,第二日一早便與師太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