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父深吸了一口氣,又重新端起了笑臉,“都是那逆子不做人事,是報應。”咬著牙,說著違心的話。
顧明辰認同的點頭,卻又沒了話。
瞧顧明辰不應聲,薛父只能繼續說道,“只是可憐了我那兒媳婦,年紀輕輕的便守了活寡。”
提起胡氏,顧明辰端著茶杯的手,突然一緊。
因為用力,手背的上青經都暴了出來。
薛父為官多年,自然有這點眼力勁,顧明辰的反應都在的視線下,有反應就好,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不瞞顧公子說,這些日子,我們薛府格外不好過。”朝廷上,靖王與太子神仙打架,人家那些站了隊的受連累也就算了,可他的品級這般低都沒有資格向誰示好。
前些日子因著顧大伯發了難,他的上級便已經對他不滿,偏生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從哪來的瘋婆子,非說薛方良逼她嫁到薛家來。
聽的薛方良出事,她竟然大笑說什麼報應。
這事自會驚動刑部,不過畢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同朝為官刑部的人也就走個過場罷了。
只是,還沒來得及調查結果,那女子突然就消失了,也不知道被誰給藏起來。
誰知道禍不單行,偏生這事又傳到上頭了。
現在朝廷人人自危,人家一聽得他們還不消停,自又要處罰,俸祿銀子領不到,事也不讓管了,平日裡在家就等著混吃等死。
薛父也不是個能過苦日子的,沒事便琢磨著誰能替他說說話,思來想去最後也只能落在顧府頭上了。
畢竟,顧府如今跟馮家走的近,靠山也算是穩。
一邊說著,一邊看顧明辰的臉色,瞧他像是聽懂了自己說的話,才又繼續說道,“我那兒媳婦也是與公子有些情誼,之前的事也算是誤會,我瞧著公子跟前清貧,缺個知冷熱的人。”
話格外的清楚。
顧明辰端著茶杯的手,愈發的使勁,因為用力,指甲的縫隙滲出了點點血珠。
慢慢的轉頭,冷冷的看著薛父,“你的兒媳婦?”
薛父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腿,“瞧我不會說話了,哪裡有我的兒媳婦,是我收了個義女,與我那兒媳婦長的相似。”
啪!
顧明辰茶杯脫手而出,砸在薛父的腳邊,“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要一個,成過親的女人?”
薛父以為顧明辰是因為他剛才的話還生氣,趕緊擺手說道,“是我一時失言,不是什麼兒媳婦,是義女,是義女!”
看著他一臉討好,顧明辰的眼眶慢慢的變紅。
如今他還什麼都不是,不過是因為在旁人眼裡,父親將他當個兒子罷了,薛家便眼巴巴的過來巴結,若能早一點,是不是胡氏就不必嫁到薛家。
他當然想要胡氏,可現在卻不能。
“你兒子不要的東西,便給我?”顧明辰扶著輪車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到薛父跟前,“你以為,我有那麼不堪?”
薛父趕緊搖頭,他自然不能這麼說,京城中誰人不知,顧家公子翻身了,因著想念書,叔父便尋了京城大儒,嫡母也不出來,以後這顧府兩房就他一個男丁,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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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我又怎麼會做自降身份的事,不過,我還是要讓她好好的,讓她看看,她錯過的是什麼樣的人?”手,放在薛父身上,輕輕的拍了拍,“你可懂?”
薛父不由的打了個寒顫,主要是顧明辰的眼神太冷,冷的就像是在看一具屍體。
在顧明辰說滾了以後,趕緊小跑著出去。
顧明辰撐著桌子,費力的轉過身去。
顧明慧聽著人出去了,趕緊走了出來,瞧著顧明辰身子晃的厲害,快步走了過去,將人扶住走向了輪車。
原來的時候,顧明辰還能扶著東西走走,可現在成日裡坐著看書,這腿不活動是愈發的不好用了,現在連簡單的站著都不成了。
“你這又是何苦?”顧明慧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兄長,甚至有一種衝動,將桌子上的那些書都扔掉,若是命都沒有了,要什麼功名利祿,都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