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虞汀蘭的話也不是很多,但好歹身邊還養著個好嗓子小滿,論理來講,耳濡目染的也該活潑一些,可這江果依舊跟初見時一樣,高興了多說幾句,
不高興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來,問了許久,虞汀蘭才將他斷斷續續的訴說拼成了個完整的故事,有些哭笑不得。
她原以為江果是去報當初的仇,沒料到是曹歡那倒黴玩意兒吃醉了酒,在酒樓上說她的不是,下堂婦、寡婦等等,什麼難聽說什麼。
好巧不巧的被江果碰見,為了不給虞汀蘭惹事,愣是白天忍著沒動手,一路跟著去了紅袖招。
等到夜深人靜之時才將人拖出來蒙著麻袋揍了一頓,掛在城牆上以示警戒。
只是不知道傳聞中曹歡中的是哪門子邪,莫不是丟光了這輩子的人,沒臉見人編出來的鬼話?
忍不住偏頭笑了笑,虞汀蘭清咳一聲對江果道:“你向著我,我是開心的,只是這種事以後少做。”
“我雖總是教導你仇不隔夜,可那些世家公子哪個身邊不招攬一些能人異士?若是他身邊有武功高強之人,怕是你沒把別人教訓了,自己小命也得搭進去。”
江果悶聲點了點頭,虞汀蘭輕嘆一聲又道:“命是我自己的,我自然要活給自己看,人要是總在意別人怎麼看自己,那可不是太累了?同理,你不用去管別人說些什麼,歇過這幾天,你可有的忙。”
“當然,要是他們說的太過分,叫上我!姑奶奶叫他們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大概是被她那一眨眼逗樂了,眼前的孩子垂頭羞澀的笑,虞汀蘭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招呼小滿一聲,同江果一道出了門。
爭儲的大幕已經緩緩拉開,君無冥早年在軍中歷練,軍中威望極高,手下管著工部與號稱朝廷錢袋子的戶部,且民間呼聲極高,地位難以撼動。
反觀君無器,只有一小部分朝臣支援,又無軍方勢力撐腰,且新接手的又是吏部,政績考核嚴了會失人心,鬆了又會叫御皇覺得他沒本事,局面乍一看君無冥完勝,其實不然。
君無器雖只有一小部分朝臣支援,可眼下接管了擁有實權的吏部,正是藉機提拔培養自己勢力的好時機。
此前在禮部歷練之時,定然也拉攏了一些人來,且瞧著御皇的姿態,像是有意在扶持他,將來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朝中局勢如此,那些有才之士定會投向心中的明君,京中局勢混亂,江果這孩子是個實心眼的,這次沒事,下一次可能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
二人一前一後出了府,直奔京郊的磚窯去,王府前院負責灑掃的一個小廝見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放下水壺偷偷向後院溜去。
負責幫虞汀蘭找人的,是周江青的藥販子何九,性子豪爽,人脈也廣,之前接這活兒是要還周江青一個人情。
誰料找了這麼多天,愣是沒找到這麼個人,自己跟自己還較上勁兒了,找那商行夥計軟磨硬泡的問了那師傅的姓名長相,又帶人京畿四處的窯都給重新翻上一遍了。
人沒找到,倒是在一個失火的小破土窯里拉出個花子來,倆人灰頭土臉的坐在土窯前咳的驚天動地。
虞汀蘭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心下一驚。
疾步走到近前問了幾句才知道怎麼回事,皺眉思忖片刻,寬慰道:“這些時日有勞何大哥了,想來這位師傅暫時不在京城,咱們先把這事兒放一放吧。你這邊可認識些好工匠?我需要趕製一批模具出來,鐵的木頭的都有,價格好說,但要嘴嚴。”
木匠倒是不難找,只是以她現在的身份不宜出面,同理,想隱瞞身份,時常跟在左右的小滿月兒江果一輩,自然也不能代為處理事務,只能找個沒有干係的出面,這才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