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劍略沉,用的不甚順手,虞汀蘭苦苦支撐,原本想著能找到兩撥刺客的漏洞衝出重圍,卻不料不待她行動。
刺客的攻勢猛然變得猛烈起來,手中將長劍舞的密不透風,虞汀蘭抽空看了一眼上首,見御皇正指揮殿中侍衛圍堵過來,喉中一甜,險些沒吐出一口血來。
雖說目標不是自己,但宮宴之上竟然有人公然行刺,怎麼著也是件有損顏面的事,御皇那邊安排好與宴的太醫給太后診治,終於騰出手來,指揮殿中侍衛圍攻刺客,順帶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虞汀蘭。
人群之中的青衫少年逐漸體力不支,春水般的袍子被血浸染的面目全非,卻仍舊握著長劍,不屈不撓。
御皇有些漠然的撤回目光,揮手示意侍衛莫要馬虎,侍衛得令,攻勢越發猛烈。
外面的路眼看就要被封死,殿中刺客亦越發的瘋狂起來,虞汀蘭一個不查,後背被狠狠的劃了一刀,踉蹌著半跪在地上,那刺客見一擊未中,抽劍再度奔來,卻猛然被什麼人擋了一下,連退數步。
得了一息喘息,虞汀蘭心下感激,來不及回頭看一眼,揚手擋過正面劈過來的一劍,卻不料那人力道極大,竟生生將劍斬做兩節,虞汀蘭就地滾了一圈堪堪躲過,不待爬起,脖頸一疼,眼前一片漆黑。
昏迷之前,終於看清了身後照應自己之人。
原來是爹爹啊……
再次醒來時,周身疼的厲害,反倒是背後那刀傷口不是很疼,應該是刺客用的刀上淬了毒的緣故,
睜眼一看,虞汀蘭險些再次暈過去。
此刻她被捆的嚴嚴實實,正吊在懸崖上的一顆歪脖子樹上,風一吹便顫顫悠悠的晃盪,像條風乾的鹹魚。
腳下就是萬丈深淵,估計說自己全然不為所動的都是瘋子,虞汀蘭閉眼半晌,終於鼓起勇氣看向四周。
風景不是熟悉的,想來她沒有來過,遠遠瞧著好似能看見一片紅頂楓樹,應該離落霞峰不是很遠。
席上虞庭軒既然站出來幫她,應該不會由著她被綁走,多撐一會兒,說不定能等到救援。
可是誰將她綁來?目的又是什麼?
正思量,耳邊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終於醒了。”
循聲望去,歪脖子樹處站了兩個黑衣人,正抱著手臂,看戲一樣的看著這邊,兩人全身皆是黑,只露出一雙眼眸。
一陣風吹來,她身子隨風晃了幾晃,繩子磨在傷口上,疼的虞汀蘭忍不住想要罵娘,好容易等著這陣子疼過去,怒道:“既然想要我的命,一刀殺了便是,為何還要把我綁在這裡?!”
為首的黑衣人輕笑了一聲:“我們可沒想殺你,只是想拿你來做筆交易而已,倒是你啊,該自行反省反省,為何那麼多人要殺你才是。”
虞汀蘭深吸一口氣,自動忽略了那人的後半句話,目光一沉,道:“做什麼交易?”
那人沒回話,腦袋一歪,側耳聽了片刻,笑道:“等下你就知道了。”語氣是意味深長。
山崖上風極大,晃動之時樹幹嘎吱作響,好像下一刻就會斷掉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