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藥粉正是虞汀蘭從君無冥給自己下的毒裡提煉升級出來的,加了些小玩意兒,叫毒性藏得更深些,發的更晚些,症狀更嚴重些。
她之前吃了那麼多毒藥和解藥,也不是毫無目的。
原本是準備拿來對付君無冥的,但是瞧著他好似要和解,便想著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過他一馬,結果今日,到底還是用在了他身上。
眼下一瓶都撲過去了,夠他喝一壺的了。
不過是楞了一瞬間的神,虞汀蘭忽然察覺到身後有人,暗道不好。
手中軍刺一橫就往後刺,卻不料到底晚了一息,還未著身,後頸就重重的捱了一下,力道之大,好懸沒把她脖頸敲折了,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君無冥自斬裂藥瓶,見有藥粉飛出便覺不妙,當下掌風一扶震散藥粉,卻還是吸了兩口進去。
來不及多想要去繼續追,卻不想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應子默已經到了巷子前,背上還負了一個人,轉過臉似乎笑了一下,幾個輕躍間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虞汀蘭!
心下焦急,卻也知道現在再去追已是痴人說夢,這巷子四通八達,他一個人如何能尋到。
剛剛的打鬥聲音不小,四下裡的屋舍陸陸續續燃起不少燈火,卻沒什麼人敢探出頭來看,似乎在等著打鬥之人自行離去,還他們一個清淨春夜。
原地站了片刻,君無冥轉身朝皇宮而去,背影蕭蕭,是說不出的孤獨。
御皇正在殿中的棋盤前,同宮裡的老太監下棋,約莫四十多歲,容顏談不上英武,眉眼間卻有股睥睨天下的神采,他下的極慢,好似在等著些什麼。
老太監知曉御皇的心思,只慈眉善目的笑著,殿中只剩下棋子落盤及茶湯滾沸的聲響。
大概等了一頓飯的功夫,外間終於傳來了腳步聲,君無冥沒等旁人通報,徑自大跨步走了進來,也不跪拜,只拱手恭敬道:“參見父皇。”
御皇抬眼看他,手裡捻著一顆棋子把玩:“如何了?”
君無冥自懷中拿出一隻機關盒來,遞給了身旁的老太監:“不負所望。”
機關盒早就被破壞了,裡面上下都填充火狐的皮毛,龍血玉佩靜靜的躺在裡面,更襯得玉色無暇,血色通靈。
御皇接過去仔細的看了幾眼,滿意的點點頭,微笑著說道:“辛苦了。”
君無冥從宮裡走不久,宮裡就來了位不速之客,徑自朝宗祠去,鬧了好一會兒。
御皇自然知曉是什麼情況,卻任由外面鬧著——做戲做全套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老太監從暗閣中取出一個錦盒來,裡面放著的正是應子默千方百計要得手的傳國玉璽。
那玉璽底座雖是方的,四周卻是弧形,刻滿了雷雲紋,四邊稜角都刻成了龍的形態,龍首朝上,呈沖天的姿態,頂端凹下去一塊,不曉得缺了什麼東西。
亦是玉質,瞧著竟然與龍血玉佩的材質一般無二。
輕手輕腳的將玉璽放到桌上,御皇拿著玉佩看了兩眼,神色凝重的將它放在了玉璽頂上的凹槽之中。
那凹槽好似就是為了這玉佩準備的,竟無比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