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揹著藥箱出了六王府,走出幾步又回頭看了看,忍不住的嘆氣。
聽聞此前圍獵,這六王妃傷的不輕,不知道是不是摔到了腦子,分明是手臂受了傷,卻單單把他叫去,要他拿出解毒的藥來。
他好心勸阻,六王妃卻只叫他莫要多管閒事,眼下瞧著,他都已經送了十數種解毒丸來了,也不知道她那是準備做什麼。
是藥三分毒,別再都吃了才好。
天色不早,後面還有要出診的病人等著,周先生拍了拍藥箱,急匆匆的往病人家趕去。
六王府的門前又恢復了清淨,然而這清淨沒有維持多久,就被一道敲門聲打破。
看門的小廝早就已經習慣了這個點兒有人叫門,取下門栓放人進來,心下嘀咕。
今兒好似比往常稍微晚了一刻?
……
四月的京城,連風都溫柔。
天氣稍稍熱了起來,虞汀蘭叫人把窗前的美人踏換成了躺椅,想來是十分喜歡,溫涼每次前來都能看見她躺在上面翻話本子。
今日也不例外,卻也不是看,只是把話本子遮在眼上擋光,也不知道有沒有睡著。
悄聲走到近前,溫涼站了片刻,見躺椅上的人沒有反應,忽的袖子一抖,掏出一把匕首來,那匕首十分鋒利,在和煦的暖陽中閃著令人膽寒的光。
恰在這時,虞汀蘭蓋在臉上的話本子忽然掉了下去,陽光直照在眼簾上,刺的她不得不睜開眼。
然而一時又適應不了環境,虛眯了眼好一會兒才看清來人,“你來了,還以為你今日不來了。”
聲音中還帶著剛從睡夢中驚醒的慵懶感,叫人辨不出真假,溫涼俯視著面前的女子點點頭:“路上遇到點事,這才來遲了。”
頓了頓又道:“姐姐身為武賢王府的小姐,當真不會武功嗎?”
自下往上看太費勁兒,虞汀蘭有些看不清溫涼的臉,皺了眉頭自嘲的笑:“武賢王府的小姐就得會武功?妹妹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廢物七小姐。”
溫涼也跟著笑了一下:“可我聽聞,虞家大娘子都不是姐姐的對手呀。”
口中這麼說著,心下已經起了殺機。
若她當真武功了得,接觸近一月光景都未曾露出一絲一毫,此人定是個心思深沉的人,想要從她口中套出皇宮地圖來恐難於上青天,倒不如先發制人,直接擒了,回去慢慢逼問。
聽她提及張氏,虞汀蘭稍一琢磨就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她與張氏比試那日,在現場的除武賢王府的人就只有君無冥一干人等,盜龍血玉佩是君無冥的主意,自然不會蠢到自己給自己使絆子;
家醜不可外揚,武賢王、虞大爺和她那個便宜爹自然也不會往外說,當時的下人也都是簽了死契的,武賢王不說,哪個敢嚼舌根子?
說到底,就只有張氏一人會把這事兒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