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看著對面神色平靜的小皇子，唇角忽而勾起一抹冷笑。
“殿下這是做什麼？”
她說話依舊不緊不慢，彷彿沒有將朝她走來的兩位男子放在眼中。
甚至還親手執起茶壺，在小殿下面前的茶杯中添上茶水。
一舉一動，慢條斯理。
對面的小皇子卻是低垂著睫毛，嫩軟唇瓣抿得緊緊的，唇色發白。
他整個人跪坐在那裡就像是一座冰雕一樣，渾身上下如雪如玉，遠山眉間籠著的淡淡水汽仿若雲霧蒸騰，將他的漂亮面容暈開得朦朦朧朧，令人看不清楚。
莫名有些委屈。
朝歌笑了一下，垂眸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那兩位身著淺薄紗衣，露著白玉般肌膚的少年臉頰紅紅地靠了上來。
眉目含春，欲語還休。
“大人～”
其中一位青衣少年甚為大膽地伸手就要搭上朝歌的肩，清秀的小臉上抹了脂粉，唇齒間彷彿含了蜜糖。
“大人長得如此俊俏，清蓮都要嫉妒了呢～”
慕桃眼看著那少年就要碰到對面的將軍，不由得急得看向身前的小殿下。
只是，他突然就愣住了。
身前的少年全身僵硬，絞在一起的手指都快把指甲掰斷，長睫止不住地輕顫，卻依舊不發一言，只是，周身縈繞的悲傷似要將人吞噬。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朝歌在清蓮的手要搭上肩膀時，突然身子一轉，將指尖勾著的茶壺送了出去。
“聽聞春風樓的瓊漿玉露在整個京都都是出了名的，去，送一壺上來。”
青衣少年面色一變，不甘心地咬了咬唇瓣，最終也只能接過茶壺應了聲“是”，出去了。
另一位粉衣少年見狀沒有第一時間黏上來，而是隻安安靜靜地坐在距離朝歌半臂的地方，低眉順眼又溫柔小意地同她說話。
“大人可是吃茶不習慣？”
聲音溫溫柔柔的，一個字一個字彷彿含了飴糖。
朝歌淡然不驚地垂眸，說出的話卻不是對著粉衣少年。
“殿下為何不說話？”
對面的少年似乎是怔了怔，隨即抿著唇瓣輕輕搖了搖頭。
他一直低著腦袋，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唇瓣都被他咬的殘破不堪，他卻彷彿感覺不到疼痛，只靜靜地坐在那裡，對周圍的情況不聞不問。
明明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刻意安排的，親眼看到這一幕，卻還是痛的他連心臟都在發緊。
朝歌皺了皺眉，忽然傾身過去，捏住少年的精緻下巴抬了起來。
目光在對上那張慘白如紙的小臉時，呼吸猛地一滯。
少年的眼圈慢慢紅了，灰藍色眼眸中溢滿了晶瑩剔透的水色，彷彿下一刻就要落下來，可是，他緊咬著唇瓣，倔犟地不容許眼淚流出來。
絕美的小臉白皙如玉，唇瓣被咬的殘破，泛出點點殷紅色澤，在如雪一般的面容上就像紅梅一般誘人採擷，可是，那欲哭不哭的灰藍色眼眸擒著滿滿的晶瑩，委屈又無辜，細細看去，還有一絲絲的控訴。
真是我見猶憐。
“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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