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在官兵逃回岸上後,一切逐漸恢復平靜,這次出海是秘密行動,並不被百姓知道,所以也沒有被嘲笑無能一說。
但此次找海盜巢穴失敗,即將入境的賑災款就有風險了。
賑災款一旦入境,從入境到抵達安陽城,有六七天時間,就說不準海盜什麼時候出手,防不勝防。
官府人員一籌莫展,到了晚上,大家卻突然收到訊息,晉安侯已發現海盜巢穴,且用令牌暗中調動打量兵馬,抓捕了大量海盜。
與此同時,高城主家中兩名側室房中被人抓獲,大家都懵了。
這、這都是怎麼回事呢?
安陽城官府人員連夜拷問,晉安侯坐鎮旁聽,經過一夜拷問,又供出了其他同夥,官兵連夜追捕,那些準備逃跑的,以及逃跑到一半的,都被楚胤早有防備的屬下抓獲,到這時,所有真相才付出水面。
原來,所謂海盜,並非真正海盜,而是成安陽城居民偽裝而成,這些居民,每日耕田拉牛,海上捕撈,又或者化身商販,作舞獅子,又或者賣糖葫蘆……與尋常人無二,在旁人眼中,他們就是地地道道的平民百姓,誰又會想到,自己的鄰居,或者自己大街上曾去那些攤位買過東西的商販,背地裡卻幹著殘害百姓,搶奪賑災款的勾當?
這樁案子審完,安陽城官員冷汗沉沉,他們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所謂“海盜”的藏身之處,並非海上島嶼,就在他們眼皮底下,叫人毫無察覺。
真不知是該說海盜膽大包天,還是說他們深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有官員來到晉安侯跟前,抬手作揖,虛心討教:“侯爺是如何察覺異常,還請明示一二。”
楚胤就把元宵節那日發現的疑點說了出來。
原來那日他給林幻買糖葫蘆,商販給其找回零錢時,楚胤發現對方的手中繭子,乃長期拿到搶所留,一普通商販,耍刀弄槍此為疑點之一。
後觀舞獅子,尋常人許是瞧不出,但他一眼就瞧出那些人身手敏捷,一看便是受過專門訓練,且那武功出處,楚胤也十分熟悉,居然與他所學,隱隱相似,只是略作改變,依然被他一眼看出,此為疑點二。
當時楚胤心中就有猜測,海盜藏身之處,必然不海上島嶼,許是就住在安陽成內。
官員聽後,心中佩服五體投地,買糖葫蘆的商販手上有繭,旁人見了,只以為是其尋常耕田幹活拿鋤頭留下,何以想到是長期練刀槍所致?以及那舞獅子者,尋常雜技者會一些武功很正常,從前看熱鬧不是一次兩次,誰又能看出疑點?
“侯爺慧眼識歹人,我等眼拙,多年以來毫無收穫,如今得侯爺相助,一舉殲滅,乃安陽城之大幸,請侯爺受我等一拜!”
楚胤讓其起身,又道:“歹人狡猾,花樣百出,也怨不得你們,若非我自小習武,也難察異樣。”
“下官心中還有疑點,侯爺既看出破綻,何不直接派人前去抓捕,反而繼續出海找海盜巢穴?”豈不是多此一舉?這句話沒敢說出來。
楚胤自是看出了這些人的蠢笨想法,默了一下,才淡然道:“前面兩個疑點,終歸是我心中疑慮,並無證據,過後我派人暗查跟蹤,也未發現異常,如此,豈能隨意出兵抓捕?倘若傷害無辜,此等罪過,誰人能受?”
倘若輕易被發現破綻,海盜何以在安陽城作亂五六年而安然無恙?所以跟蹤無恙之後,楚胤決定出海計劃不變。
安陽城官員聞言,才恍然大悟,再次佩服侯爺睿智。
“海盜為了掩藏真正藏身之地,得知我等出海,必然跟隨出海,聲東擊西,迷惑大家,而一旦他們有所動靜,必然露出破綻,如此,我才能徹底斷定,誰才是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