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殿,與同僚作揖告別後,二人走朝宮外走去,出了宮,準備上馬時,太子出來叫住了他們。
太子走到二人身邊,看向晉安侯,道:“方才父皇提問,本宮本想為侯爺爭取下來,不想父皇最終看重瑞王,本宮慚愧,未能為侯爺奪得立功機會。”
不說晉安侯聽了這樣的話會怎麼想,就是周景臣在一旁聽了,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楚胤道:“賑災一事,關乎民生大計,不論是太子或者瑞王,皆有平定之能,聖上聖裁,自有用意,太子無需為我介懷。”
太子嘴角的笑容有點凝,隨後笑道:“話雖如此,但那唾手可得的功勞本該是你的,明眼人瞧著,誰不為你抱不平呢?”
楚胤對太子這番話,不置可否,作揖告辭:“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太子忙笑臉恭送,直到晉安侯和周世子騎馬離去背影消失,他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淡下去。
隨即,身後也傳來一道奚落的聲音。
“太子美意,晉安侯不領情啊,我瞧著都替你可惜。”
卻是瑞王一臉春風得意的走出來,得父皇重視,他如何不高興?
太子輸了這一局,心中本就不快,看向瑞王,冷笑一聲拂袖而去。
瑞王眼角眉梢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哪裡介意太子的態度。
身邊人道:“瑞王不是想拉攏晉安侯嗎?方才何不直接在聖上面前舉薦侯爺,如此也好奪得好印象。”
瑞王冷笑道:“若父皇真有心讓晉安侯去,就不會詢問我和太子意見了,如此,我又何必惹父皇不快?”
雖然想拉攏晉安侯,但也沒必要冒著得罪父皇的風險來。
“太子是輸了排面,才到晉安侯跟前賣乖,倘若方才父皇指定的是他,你看他還會不會對晉安侯說那番話。”
周景臣跟著楚胤回到晉安侯府,進了書房,他才道:“皇帝此舉何意?此等要事,哪怕不指派你,也應該指派靠譜之人前去,如今不管是瑞王還是太子,是用心賑災的主嗎?”
楚胤已經入座,提筆書寫,聽得周景臣這番話,掃了他一眼:“他們會不會用心賑災,只需靜候佳音,如今你所憂慮,皇上又豈會想不到?”
“所以我才奇怪,如今除去邊關戰亂,大晉以內絕大部分國泰民安,可見聖上治國之道有方,但今日做法,實在與他素來作風不同,叫人疑惑。”
楚胤聽了這話,只淡淡道:“聖上行事有變,是今日才開始的嗎?”
周景臣一怔:“你的意思……”
楚胤停筆,站起身來,走到窗前,負手而立:“聖上想利用黨爭平衡朝局,這本無可厚非,但如今聖上年歲已高,凡事心有餘力不足,忽略了朝堂之事,風起雲湧,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周景臣一時語塞,凡事跟黨爭扯上關係,那就不是旁人說了算,而是皇上怎麼說,他們就怎麼聽。
“難怪皇上定下瑞王后,你在殿前,一言不發。”
如今朝堂局面,太子過於順利,瑞王一派處於弱勢,皇帝如今提拔了瑞王,挫太子銳氣,以達到平衡朝局目的。
在旁的事情上,這樣做無可厚非,但賑災一事事關重大,皇帝在這種節骨眼犯糊塗,也實在是讓人無奈。
哪怕是皇帝最看重的晉安侯,也是不能對黨爭之事指手畫腳。
周景臣道:“但願瑞王這次好好表現,不管是為了立功也好,為了在黨爭之中勝出也罷,只要流民一事得以平定,也算是功德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