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幻道:“今日我診治不少患者,看出此次瘟疫,感染傷寒病的人最多,此等情況,一則注意衛生,二是隔離,第三是對症下藥,只要做到這三點,我覺得瘟疫能有所好轉。如今我見公子剿匪行動遲遲未動,想必是另有打算,具體打算如何,我無權過問,只如今瘟疫橫行,不斷的戰爭更容易導致瘟疫大流行,所以我想同公子探討,若是可以,把剿匪與治療瘟疫差別開來,切勿同時進行,若我所言擾亂公子打算,公子只當我沒說過此話,我只是從瘟疫方面考慮,並無惡意。”
這一番話,求生欲很強了,無關人員過問軍情可是死罪,林幻擔待不起。
楚胤聞言,都不用多加思考,就道:“二者不會衝突,你可放心。”
林幻頓時就明白了,晉安侯楚胤是一開始就這樣打算的,不愧是足智多謀之人。
“公子思慮周全,倒是是我多慮了,請公子莫怪。”
楚胤道:“你能想到此處,說明你十分關注瘟疫進度,何來怪罪?”
話說完後,帳篷裡出現短暫沉默,林幻這才意識到自己披頭散髮,一幅女兒家姿態的與晉安侯單獨待在帳篷裡,十分不妥!
她忙起身,“我換身衣裳就出去看病了。”
說罷,也不管晉安侯什麼表情,直接往裡間跑,然後開始換衣服。
之前昏睡不覺有什麼,如今知道外邊有個男的,她就在離間換衣服,心中多多少少有點不自在。但情況特殊,這又本是別人場地,她再諸多要求就過分了。
撇開所有異樣的感覺,認真穿衣打扮起來,畢竟女扮男裝,總得耗費些時間。
楚胤自小習武,各方面感官都比旁人敏銳一些,如今這帳篷並不大,又只是裡間與外間的距離,沒什麼隔音效果,裡面一舉一動都清晰傳入耳朵。
男人垂著眼眸,長長的眼睫毛在他俊秀的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猶如水墨畫裡走出的美男子,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冉冉燭光下,男子耳根似有些發紅。
與耳根一起發熱的,還有手心。
半響,他突然站起來,先林幻一步走出了帳篷。
一陣清風襲來,出了帳篷的楚胤慢慢吐出一口氣,有些失常的心跳這才慢慢恢復正常。
清風一直在外面守著,見狀就走過來道:“主子你怎麼了,可是不舒服?”
楚胤眼神依舊有些不自在,聞言看都不看清風一眼,徑直離去。
林幻再出來時看不到晉安侯,也沒想太多,滿心滿眼都是給病人治病。
只是這一次她的到來,成了最受矚目的存在。
她是年輕,是沒有名氣,但她是最和氣的,那些所謂名醫,一個個說話眼睛都不看人,給人看病開個藥方,彷彿是給了別人多大恩典一樣。
然而這種名醫,最終卻治不好病人,反而需要仰仗那位年輕大夫。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誰是真心為他們治病,他們心中有數。
名醫們是被晉安侯訓斥過了,如今不敢造次,但心中也依然不屑林大夫的醫術,瘟疫還沒結束,什麼突發狀況都會有,林大夫的方案不一定一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