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韻笑問:“這話怎麼說?”
都是自己人,陳芹也沒什麼避諱的,只道:“說不上為啥,我特煩她。我母親還說人家也不容易,小地方來的父母也不在身旁幫著做打算,凡事都得靠自己,心眼難免比旁人多一些,要我多擔待。我倒是想擔待,奈何人家不領情,你看我哪次出門不帶著她了,可人家總一大堆藉口推遲,我就搞不懂了,多交際不好麼,自己一個人悶家裡有什麼用?”
王韻想了想,道:“你這樣一說,我也聽糊塗了。”
林幻在一旁可聽得清楚明白。
倘若莫姑娘沒有跟馮貞貞等合謀,今日此行她一定來,但合謀了,就不敢來了。
極少有人能在算計一個人的時候,能光明正大面對對方,稍有不慎漏就能破綻壞了大計。
而馮貞貞和莫姑娘合謀算計著什麼呢?
林幻心中淡淡冷笑。
射獵的頭籌總是引人關注的,這才開始沒多久,就擊鼓宣告有人奪得了頭籌,打下了一隻雪狐,毛色極好,最適合做斗篷領子了。
報信人騎著馬兒四處宣告,因為往年的射獵,晉安侯通常是第一個奪得頭籌,而周景臣是第二個,大家就想著這次周景臣也是第一個射下好獵物的人。
陳芹都開口說恭喜了:“姐姐好福氣,回頭用雪狐毛做斗篷帽子再好不過了。”
王韻羞澀一笑:“妹妹笑話我。”
話音剛落,那報信人就說奪得頭籌之人是陳謙懷。
陳芹和王韻都怔了一下,王韻隨即就笑了:“看來能做斗篷的是妹妹呢。”
陳芹也是非常意外,意外之後又是驚喜,沒想到哥哥這樣厲害,都能超過周世子了,這話她也不好意思說出來,正想說哥哥就她這一個妹子,不給她給誰?
但馬上她就想到哥哥可能有心上人的事情,出門前母親囑咐她好好關注,她雖然也有關注,但秋山這樣好玩,她也不能時刻關注,以至於到今天也沒看出哥哥心上人是誰。
說不定到時候哥哥會把雪狐送給心上人呢,不一定給她,這樣她也好瞧出對方是哪戶千金,回去也好同母親做交代。
想到這裡,陳芹就道:“不一定是給我呢,說不準哥哥此行看中了哪位姑娘,送了人家也不一定。”
王韻聽了此話竟還真仔細想了一下,才道:“妹妹說得有理,令兄已到了談婚論嫁年歲,從前沒有相中的,保不準這次出行看中了哪家千金也說不準。”
陳芹也不好把哥哥可能已經有心上人的事情說出來,畢竟她還沒摸到邊的事情也不敢肯定,只是說一些是是而非的話,也是想探身邊人的口風。
如今聽王韻這樣說,她就知道對方也沒看出什麼來,不由得把目光移到了林家姊妹身上,見她們並沒什麼異樣表情,就想她們定然也是沒看出什麼,就不多說了。
言多必失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但她不知道的是,林瑜表面鎮定,實則心跳很快,她想到了陳謙懷的話,他說會給她打下兔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林瑜可沒妄想拿走那雪狐,前有他妹妹在此,後有那麼多姑娘排隊等他射獵,他能給她兔子已是不錯了。
這世上有自知之明的人,自然就會有那等自以為是之人。
朱鳳就覺得那雪狐是她囊中之物了,她當時雖開口說要兔子,但如今他獵下這等好物,她開口跟他要,他能不給嗎?
林家姊妹身份卑賤,難道好意思跟她搶不成?
反正朱鳳胸有成竹。
再說馮貞貞今日心情不怎麼好,她整裝待發,只為偶遇晉安侯,不成想她在山中騎馬跑了一圈,兩個人影也沒見到,十分洩氣。
回了馬車,柳絮在車裡邊喝茶,瞧見她還笑了一下。
“早說他不會來,你又何必辛苦白跑一趟?”
馮貞貞放下馬鞭,坐了下來:“他總是行蹤不定,誰也不敢肯定的,總要親眼見證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