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不是，您信嗎？”封木澤抬眸看著他，眉宇間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痛楚。
他這一輩子，好像從一開始就錯了。
方樓主朝女兒看去，心裡在糾結。
方葉和封木澤他都是相信的，兩個人一直以來都是那種規規矩矩不會說謊的人，可現在……
兩人話不一樣，他該相信誰。
“封木澤，到了現在你覺得你狡辯還有用嗎？”方葉質問著，看他的眼神陌生不已，“你就算是實話實說，父親看在你以前那些功勞和對赤霄樓做的那些事上，也不會跟你計較，何必撒謊。”
“你呢，為什麼撒謊。”封木澤淡淡問她，一雙深入黑夜的眸子看向她的眼底深處。
方葉被他看得有些心虛。
方樓主看著這場面，眉心擰在一起，心裡說不出的煩躁。
兩人的話他都不知道相信誰的。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在御霄城的時候，你就捨不得對白蘇檸下手。”方葉一點一點舉著例子，“到了書院，讓你在她手裡搶東西，你也覺得與你行事不符，你若對白蘇檸有感情，我們不是不能成全你，但你沒必要撒謊。”
此話一出。
方樓主也將視線看向他。
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封木澤還真是……
“師妹。”封木澤叫了她，狹長的眼眸還是和以前一樣，帶著溫柔和細膩，“你知不知道，每次你撒謊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多說。”
方葉垂在雙側的手一頓，眉心微不可見地蹙了一下。
封木澤看到了。
他沒有戳穿她，將視線看向方樓主，把自己的少主令牌拿了出來遞過去：“師父，我有愧於你，從今往後我不再是赤霄樓的人，若您有用人的地方，木澤定不會推辭。”
“木澤……”方樓主此時心裡已經有數了。
封木澤還是以前的封木澤，方葉卻不再是以前的方葉。
他不是看不出兩個孩子之間關係的變化。
想來，木澤是怕之後跟方葉關係越變越差，為了他著想才這樣的吧。
念及至此，沒再想其他的，同意了他的請求：“好。”
方葉心裡輕輕一顫，下意識看向自己爹。
同意了麼……
封木澤站起身，對著方樓主彎腰行禮，又走到方葉面前，用著和以前一模一樣的態度跟她說著最後一番告別的話：“師妹，往後的路，希望你朝著正確的方向走，這是當你師兄最後一瞬能告訴你的話。”
“珍重。”
兩個字說完，封木澤深深看了他們一眼，轉身離開了赤霄樓。
從此，赤霄樓再沒有少主，再也沒有封木澤。
一直過了好久，方葉才回過神來，心裡有個地方總覺得空落落的，就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失去了一樣。
明明她很不想看到他的。
“方葉。”方樓主氣息變得有些沉重，視線落在她身上。
“爹。”
“你老實跟爹說，你跟木澤究竟是怎麼回事。”方樓主還是關心自己的女兒，往後赤霄樓還需要她來掌管，“他是什麼樣的人，爹也是看著他長大的，他不可能有異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