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日落時分。
陸青鸞帶著一身疲倦,從商鋪回家。
方言也結束脩煉,帶著以方道天為首的孩子們,一起來到前堂。
“姨奶奶!”
“姨奶奶!”
眾小孩見到陸青鸞齊聲喊道。
“好,好。”
陸青鸞笑著點頭,與方言一同坐在前堂,扭頭道:“官人臉色怎地有些難看?”
“沒事。”
方言略一調整情緒,很快就摒棄了追憶前世而產生的繁多雜念,緩聲道:“你最近三天兩頭不回家,盡顯忙碌之象,我見你的臉色比我還差,可不要太累著自己啊!”
“還好。”
陸青鸞聽得莞爾,回頭打量在前院撒歡的孩子們,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幾分笑意:
“為了自己,也為了家族未來,苦點累點,都是值得的。”
“唉!”
方言微微一嘆,搖頭道:“若不是家族起於微末,咱們也不必如此操勞!你最近在店鋪坐鎮,這店內人手可充足了?”
“還算忙得開。”
陸青鸞聊起店鋪生意,倒也變得談性頗濃,口中連道:“小二在離火城新招收了一批可靠人手,聽說是賀老員外,連同書院先生,甚至還有周全等人,一起從鄉鎮找來的人,倒是解了各分店的燃眉之急。”
“小二在離山書院進學一年,確實拓展了不少人脈。”
方言聽到這話,一時也笑道:“尤其是賀老員外,都快將他當成自家孫子一樣對待了。”
“還真是如此。”
回想起上次隨方大河一起拜見賀老員外的畫面,陸青鸞連感嘆道:“以前我一直都覺得三郎才是家裡最出色的孩子,如今看來,這小二也不逞多讓啊!”
“一門三子,個個都得成才,這是我帶他們進城之前,心中就已經敲定的計劃。”
方言不知想到何處,目光微閃道:“只可惜大山那小子,性情還有些跳脫,否則在武道上好好發展,將來未必不能成勢。”
“他對咱們家裡人也還不錯,是個好孩子,就是性格有些直愣,很容易就被人蠱惑了心智。”
瞧見方言表情有些變化,陸青鸞連笑道:“等他真正經歷了磨鍊,想必就會明白自己未來要走的路。”
“你說得對。”
方言剛準備多說兩句,就聽到前院傳來一陣稍顯沉重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卻是臉頰微微浮腫,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方大山,不由凝眉問道:“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還受傷了?”
“老爹,說來真是晦氣!”
方大山的臉色既是興奮,又是惱火道:“他奶奶個熊!老子坐鎮武館,收徒傳武,才發展幾個月,稍微壯大幾分,就被人踢館了!”
話音剛落。
他好似翻箱倒豆子般,將最近發生的事情,一併粗略講了出來。
原來前段時間,清風武館的學徒,與另一家武館的學徒發生衝突,某一日狹路相逢,雙方便幹了一架,對方慘敗而逃。
事後那名武徒不服氣,拉了一大群師兄弟,跑來清風武館的門口蹲人,結果人蹲到了,清風武館的師兄弟們見狀,也沒有袖手旁觀,雙方一言不合,又打了一場數十人都參與其中的群戰。
因為人多手雜,遂打得異常慘烈,事後清算時,才發現對方死傷了好幾個人。
這一下事情鬧大了。
對方武館的館主,今日上門問罪並索賠,方大山一概不認,言說門下弟子學藝不精,死有餘辜。
遂由此,這位館主也是一個暴脾氣,揚言要踢館,與方大山一對一,硬碰硬的較量了一場。
所以方大山才負傷而歸,走路時,連腿腳都有些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