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誰也說不清是過得太快還是太慢。
葉靈珊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和煦的光線正好從昨晚那方未關緊的窗戶投了進來，隱隱約約的照亮了昏暗不明的臥室。
葉靈珊覺得有些好笑。
“再睡會兒！”身後是慕夜澤的聲音。
那麼近……
葉靈珊下意識的一動，才發現昨夜在自己熟睡之後，慕夜澤得寸進尺了！
她整個人就像蝦子一般被他蜷進懷裡，她的背緊緊的靠在他的胸膛上，無意間的摩擦可以清楚感覺到布料上的紋理以及面板傳來的陣陣餘溫。
“我不睡了。”
“才六點半，再睡會兒！”
說話間，他的手掌已經從她的腰線滑下，不輕不重的放在她的肚子上，她的頭頂靠在他的頸窩，竟然意外的舒服。
葉靈珊斂了斂眸子，或許是這個意外的擁抱，讓刮骨削肉般的暴風雪，暫時被關閉到這個懷抱之外。
過了一會兒，她真的睡著了。
再醒，那一方窗格透過來的陽光已經刺眼，周圍的空間伴隨著陣陣涼意，身後的人影已經空蕩。
她起床，未多想。
然後去浴室洗了個澡，之後發現了餐桌上放著一份三民治和牛奶，包裝袋上印著“純尚品”三個字，那是一家高階輕食料理，一份套餐的價格堪比一頓四人份的私房火鍋了。
昨夜他的出現，真的不是一場恍惚的夢。
“醒了！”
大門忽然被推開，慕夜澤輕車熟路的推門而入，指尖的發出聲音，那是金屬敲打在樹脂材料上發出聲響，比叮鈴鈴的清脆鈴聲要顯得沉悶一些。
那是她的鑰匙扣。
一個紅色的樹脂材料，《懸崖邊上的人魚公主》的圖案，那部動畫也叫兒童版的《美人魚》，葉靈珊很喜歡。
葉靈珊放下手中的三民治，平靜的目光卻帶著一絲憤懣：“你還有什麼事？”
她站在那裡，米色的棉質睡衣外穿了一件略厚的外套，溼乎乎的頭髮搭在肩膀上，順著慕夜澤的視線看去，正好看見一顆水珠順著她的臉龐，滑過清麗的下顎線，落進她的衣服裡。
慕夜澤喉結微紅，耳後有不尋常的熱潮升起。
葉靈珊獨居多年，在是習慣不穿內衣的。
葉靈珊抬頭看了他一眼，短短几個小時不見，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穿得隨意卻雅緻。
他周身空氣冷冽，帶著熟悉的薄荷味道，劉海隨性的搭在前額上，鬢角整齊，乾淨利落。
剛才他是去洗澡，換了衣服，然後又回來了？
葉靈珊拉開桌邊的椅子平靜的坐好，慕夜澤的目光灼灼的打在她的身上，顯然隱著一抹剋制。
他薄唇掀起：“你收拾一下，跟我回半黎灣。”
“不回。”葉靈珊眼眸未抬。
她的情緒好像還沉睡著，像是進入了長久的冬眠，沒有意願牽動一絲一毫。
“那我就留在這裡……”
然，他的話還沒有落地，葉靈珊忽然站了起來，轉身走進臥室。
室內傳來一陣動靜，接著葉靈珊從臥室風風火火的走出來，將一顆鑽石袖口放在桌面上：“走吧，求你了。”
葉靈珊站在桌邊，與他對視卻毫無氣勢，有種莫名其妙的悲壯感。
慕夜澤盯著她，深如海底的眸子微眯，他索性坐在她的對面：“跟我走，或者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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