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驊很快就沉住了氣,恢復了冷靜,他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阿傘和長魚,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兩人在的原因,他今日沉得特別快。
這三個藥人是絕對不能帶回丹城的,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這時候,這三個修士已經不再是完全的人,還是能煉製出人丹的關鍵藥材。
誰人不無貪念?
夏目驊想起家中那幾個平時就不會佯裝的貪得無厭的叔伯,不由深深皺起眉頭。身後的黑衣人彷彿明白夏目驊的擔憂,抓住時機湊上前去,不知和夏目驊說了些什麼。夏目驊的眉頭越皺越緊。
阿傘在一旁笑而不語,她知曉一個天賦異凜的人,心中怎麼會沒有大志。只是趨於時勢,選擇了最舒適最少費氣力的一種生活方式。但他總是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藉口,去完成一次轉變,開啟他心中的野心。
最後無非有兩種情況,一種是發現自己的野心早就沒有了,一心只嚮往飄逸生活;另一種,也是最多數的那種,野心依在,膨脹不止,渴望多時。
阿傘瞧不出夏目驊是哪一種,但總是厚積薄發,怎樣他都不會吃虧。
她和長魚要離開了,離開丹城,在山齋丹人追上來前離開。至於這三個藥人,長魚只說要一人一個。
夏目驊猶豫頗久,最終同意了。
阿傘和長魚,一人撐著一個丹鼎,御劍遠去。
“少爺,那藥人……”黑衣人急道,“我們是追還是不追?”
夏目驊擺擺手,他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隨著長魚和阿傘的離開而遠去。他也將那東西,從此以後記掛在那個清雅的男子身上。也許這一生,他都會慶幸遇到這麼一個人。
“只有他那樣的人……才會一直堅持自我吧……”
山齋丹人同夏家家主、夏家大少二人把酒言歡,直至下午這場酒話才結束。山齋丹人滿面笑意,自然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不如請二少爺和他那位朋友過來一道吃酒?”山齋丹人直抒胸臆道。
夏家人見他著急,也暗自笑了,但他們也想早日拿到那一尊藥人。人丹啊。是多少修士想煉製的。今日讓這山齋丹人見見那男修也無大礙,料他也不敢從夏家手中直接搶人。
夏家家主招了招手,讓僕人去請人。
等了一段時間。還不見有人來,桌上的人都有了不好的預感。又過了片刻,僕人終於趕了回來,面色有些慌張。他找遍了府中也找不到二少爺的身影。二少爺那邊的人嘴又緊得很,什麼也不肯說。
山齋丹人知曉長魚和夏目驊已不再府中。只想他們或許已經離去。頓時覺得是夏家騙了自己,夏家還說什麼長魚需要好幾種高階丹藥,是不可能輕易離開丹城。這番話,想來也是為了穩住他。拖延時間的。
“好,好一個夏家。”上陣父子兵,唱出了一段好戲啊。
山齋丹人語罷。再無半刻停留,徑直離開了夏家。
夏家家主和夏家大少一臉陰鬱。立刻吩咐下去,讓人儘快找到夏目驊。夏家家主邁著不悅的步伐走向老爺子的書房,卻被夏家大少攔下。
“爹,若不是老爺子暗中會意,二弟他們離開的事情的我們怎麼會不知道。”
夏家家主的腳步一頓,狠狠地瞪了一眼夏家大少,“就你不爭氣。”
阿傘和長魚飛行了一個時辰,忽覺背後似有陰雲壓至,阿傘回頭,卻見是萬里無雲,是個好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