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傘聽夕聞說完,那話裡話外指的,哪裡不明白她懷疑的兇手是誰。
山魅和半狼所在的地方有天然的屏障,有空間通道作為通入口,且極難尋找到,外人基本上是無法進入其內。
小山魅出事的那天晚上,除了那些原著民,就只有阿傘和吳炯兩個外人罷了。阿傘那天一直與半狼呆在一起,而吳炯的確是不知所蹤了一段時間。
那段時間裡,他做了什麼,阿傘不能確定。也就是這段不能確定的時候裡,發生什麼都是有可能的。
但她不相信吳炯會做出如此之事情,他沒有動機。雖然吳炯並算不上是什麼好人,但他也非大惡大奸之人。再說人身上往往兼具善與惡兩種特質,不能預設立場。
夕聞旁敲側擊,想從阿傘嘴中得知吳炯的資訊,阿傘只能小心翼翼地隱晦說著,不願夕聞多做了瞭解。
魔修之人,殺人不眨眼。單單這兩樣,就會讓人給吳炯預設下殺人的立場。
這些東西一旦被夕聞知道,她認定就是吳炯乾的可能極高,甚至不會再去給吳炯一個辯答的機會,而阿傘,她想為吳炯爭取這麼一個機會。
日久見人心,雖與吳炯相處不過大半年,阿傘還是選擇相信他沒有加害小山魅。
半狼醒來後,眼睛盯著阿傘直髮光,就像看到救命的稻草。
阿傘看看他,又看看夕聞,雖覺得有些多餘,但還是鄭重的開口,“那日我和飛宇分開時天色已亮。按照你們所說山魅族最愛清晨的朝露,那時候山魅眾人已經開始活動了,飛宇再趕回小若雨住的地方行兇並且不被發現是不可能的。”
但阿傘的證言,只能證明後半夜飛宇沒有作案時間。而前半夜,飛宇離開樹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誰也無法證明。除了兇手本人。
飛宇自言離開前小山魅還活著,那麼兇手應該是在後半夜作案。後半夜可能作案的人不多。三人說話間,矛頭又指向了吳炯,越是分析下去。吳炯的嫌疑便越大。
阿傘這時問道,“飛宇,那日你為何要到小若雨的屋裡去?”
夕聞也想到了這點,半狼喜歡偷偷溜進山魅族裡捉弄山魅們、逗他們玩。但大半夜了還跑到小山魅的屋子裡,這顯然說不過去。
飛宇抓了抓自己的耳背。緩緩道出他的緣由。
小若雨的孃親經常帶著她到山裡收集靈菌,飛宇曾在山裡遇見過幾次。小若雨的笑聲就像一口清泉,永遠流不止,不知不覺就讓人心生喜愛。一次。飛宇躺在山裡睡覺時,突然耳朵一疼,驚醒才發現原來是小若雨將他的耳朵當成靈菌了。
一雙狼眼睜得突圓。看著靠得如此之近的小山魅,那雙水靈靈的眸子就像山林裡最漂亮的湖泊。
小若雨當時嚇壞了。小手指咬在嘴裡,眼睛溼漉漉的,害怕得想哭又不敢出聲,這兩隻就這麼幹瞪著對方,直到傳來小若雨孃親的叫喚,小山魅才慌忙飛遠了。
大約是覺得自己嚇壞了那個小精靈,又害得她好幾日都沒有和孃親再來山裡採靈菌,這隻傻半狼心裡萬分愧疚。於是自那以後,每次小若雨跟著她孃親出來採靈菌時,飛宇總會偷偷先採上一些靈菌,放在小若雨能夠發現的地方。聽到小若雨找到靈菌時清靈的笑聲,飛宇便覺得很滿足。
吾家有女成長成的滿足。
小山魅可比那群小半狼可愛多了,想到那群屬於天天找抽型別的小半狼,飛宇對小山魅更是喜愛了。
那日,飛宇照例提前到山裡採集靈菌,突然聽到有人說話——
“聽說小若雨最近睡覺特別不安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唉……她已經好久沒好好睡一次覺了……”
聽到這個訊息,飛宇哪裡還能忍得住,當做閨女一樣寵著,自然要給她最好的,讓她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小精靈,現在小精靈睡不好了,他有責任去解決這個問題。
傻半狼沒有多想,就決定當晚就去看看小若雨,瞧瞧是怎麼一回事。
聽飛宇說完,夕聞眼神略有奇怪地看著飛宇,開口道,“你這麼小就想當爹了?”
“不小了!像我這麼大的半狼都有兒子了,那群狼崽子,看了就想抽他們,還是我們小若雨可愛……嗚嗚,我們小若雨……”飛宇說著,大犬一般的腦袋又要湊近夕聞。
“男兒有淚不輕彈。”夕聞嫌棄道,但還是伸出手撫摸那顆大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