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相遇,總少不了憑酒話事。
“這麼說,你是獨自出來歷練的,趙律兄還在師門內……”依白喝了一口酒,“不知趙兄現在是如何,多年不見,甚為想念。”
“還是老樣子,前些時候我們在南沙城聚了一段日子,很快就分開了。”
阿傘和依白兩人坐在屋頂之上,一人一壺酒,敘起舊來。
樓下的院子裡,之曼正在廚房忙活,他們可以不吃東西,但還有一個孩子和一隻貓要喂。之曼不太會做飯,但有阿傘在一旁指導,至少能將菜做熟。今日做的是宮保雞丁和宮保魷魚,雞丁是現成,依白劍揮幾下就弄好了大小一致的雞丁,宮保醬也是阿傘之前調製好的,之曼只要將它們混在一起,炒熟即可。這種簡單粗暴的料理方式,之曼喜歡得緊,在阿傘徹底痊癒前,她擔下了做飯的大任。
陳中琪還好,不挑剔,白貓就不買之曼的帳,嘴被養叼了,一點差錯都不行,白貓寧願去喝宮保醬。以至於最後剩下的飯菜,都是依白捧場吃掉的。
“她今天做的,約有四人份了……”從他們在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在廚房裡忙碌的之曼。
說到自己的妻子,依白麵色柔和,道:“我吃得。”
“她恢復記憶了嗎?”
依白沉默一會兒,才道:“她沒有記起,不過記不起也好,雖然以前的日子的確讓人懷念,但之曼現在很好,以前的事就不重要了,不必為以前的事而負擔,對之曼而言是好的。”依白透過門欄。去看妻子飛揚著的笑臉,他好久沒有看到妻子這麼無憂無慮的笑了,就像回到了初見她的年少時期,不識愁滋味,面上都是霽月清風。
阿傘聽了依白的話,微微挑眉,她與依白的感覺不同。出於女人的直覺。她覺得之曼對以前的似乎很是耿耿於懷。
“我昨日在院子附近發現了那位的氣息,他還在追殺你。我的修為雖然比他高,但他是逃跑和保命的手段太多。我們交過幾次手,我沒有把握能殺掉他。”依白道,“我送你回師門吧。”
阿傘垂眸,回師門嗎?
見阿傘不回話。依白又道:“百密終有一疏,那傢伙總會找到機會乘虛而入。你還是回師門吧,我……已經和趙律兄傳音了。”
阿傘挑眉,依白會給趙律傳音,這是她萬萬沒想到的事。
“我知道你心中不願麻煩我。大概會自己離開,我怕你會正好落入那賊人的手中。回師門吧,我送你半程。”半晌。又道:“雖然不知你發生了什麼事,但趙律兄。他很擔心你。”
阿傘張了張嘴,最終只是點點頭。
還是讓人更擔心了……
“等你痊癒,我們就離開。”
“好。”
夜裡,陳中琪睡過去後,阿傘抱著白貓來到院子裡,站在月桂樹下。月桂飄香,不比酒釀少幾分醉人的香氣。
“容與姑娘。”
之曼從廚房裡走出來,手上端著東西。
“你嚐嚐看,這甜酒做得如何?”
說到吃的,白貓動作是最快的,之曼還未將托盤放到樹下的石桌上,白貓早就跳到桌面等待著。腦袋湊到碗裡舔了一口,悶悶叫了兩聲,又跳回阿傘懷中。
“好像失敗了啊……”之曼的語氣有些失落。
阿傘先是拿起調羹嚐了一口酒湯,再攪拌幾下,連米一起品嚐。不難喝,甚至可以說是好喝,只是白貓的嘴太叼罷了。
“我覺著還不錯,你才第一次做,能做成這般,很不錯了。”
之曼的手藝,都是阿傘教的,聽她這般說,之曼笑開了,風拂過樹下,將之曼的長髮揚起,屬於大海的乾淨湛藍的氣息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