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霧山的霧已經散了,露出一派清明的山景。
阿傘左右望去,卻找不到那棵銀杏樹。像發了瘋似的,阿傘尋遍了整個天霧山,莫說是銀杏樹,連一片銀杏葉都尋到。
“怎麼……怎麼會……”阿傘跌坐在山間,手中緊抓著的墨綠色髮帶滑出手心。
那場大霧散去後,天霧山上不見人跡,仿若一場夢,霧散夢醒,只有山還是山。
阿傘重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髮帶,將其輕輕覆上自己的眼睛,輕輕繫上,身子往後一倒。
都怪她……
若不是她堅持帶著魏重華……
若不是她明知道有危險卻還心存僥倖……
若不是她如此弱小……
那破爛老道怕是早料到他們不會對魏重華抱有過多的防備,才放心不跟來,只有她還傻傻地以為伽老頭才是對手,若是她再警惕一些,不小瞧魏重華,立刻離開那地宮,長魚就不會……就不會……
墨綠色的髮帶顏色漸深,隱隱變成了黑色。
“九方,你說……他會死嗎?”良久,阿傘啞著嗓子說話。
九方沉默,阿傘看不到的景象,他都看到了,尤其是最後,長魚以骨為器狠狠刺在龍蛇身上,蛇身剛硬,長魚那身骨頭……怕是碎了吧。
“我總記著自己死不了,卻記不得別人也會死的……”阿傘眼前一片漆黑,彷彿也在嘲笑她的心也瞎了一般。
“天命裡,他那時還活著。”
阿傘手指輕顫,過了半晌,才開口:“如果他的命被我改了呢?”阿傘忽然想到這趟北行的原因。如若她不知道自己的天命,她是不會到此的,長魚也不會跟著過來。
阿傘的問話,得到的只有九方長久的沉默。
“這是什麼破機緣嘛……”阿傘忽然笑了,扯下眼上的髮帶,站起身子,“九方。你可能探出那小乞兒去哪兒?”
九方一愣。摸了摸鬍子,這時他哪能說不,原地轉了幾圈。道:“你等等我。”便消失不見。
“老朋友……你找我?”
“那偷了空間果的小子去哪兒了?”
“……傳送的距離不算很遠,應該是往北一百多里。你若要找他,拿著這個,靠近空間果就會有反應。”
“你怎麼就把秘境給關了。”
“我沒想到它會發怒成狂。地宮已經關不住它了,我只能將秘境關上。我已經好多年沒看到互相殘殺的好戲了……如今更是要將秘境關上。唉!”
“他死了沒有?”
“活不了。”
“你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
“老朋友,你可從來沒有求過人……”
……
九方很快就回來了,對阿傘道:“跟我來。”
阿傘二話不說跟在九方身後,不一會兒。二人來到了原本有著銀杏樹的地方,此時代替銀杏樹存在的是一段小小的銀色根莖和一朵紅色的花骨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