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是一個人的旅程,又添了一個人。
飛行了一個白晝,夜色漸起,阿傘與長魚行至一片山脈,四周並無村落城鎮,兩人便尋了一處空地稍作歇息。
在外露營大多時候只能進行簡單的料理,好在阿傘沒嫌麻煩,空間裡鍋碗瓢盆爐加上灶臺都帶上了。不過令白貓失望的是,這一餐並沒有肉。
阿傘將去冬醃製的酸豆角拿出來、與小紅椒一起切成段,起鍋將小紅椒油燒過後,將酸豆角用大火炒過。另一邊的雞湯也已經煮開了,下面,再放些綠色的蔬菜,加鹽。
盛出,散上酸豆角。
只是一道簡單的酸豆角面,此時吃起卻讓阿傘唏噓不已,沒想到再次吃起這碗麵,卻已是物非人亦非。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道菜,它是家的味道。阿傘不知道這酸豆角面算不算得是家的味道,她只記得每年冬天,這是院裡的孩子最愛吃的一道菜。
或許是酸性開胃,白貓今日的食量又多了一碗,讓阿傘看著心驚,再這般下去,以後不知要塞多少東西才能夠填飽它的肚子。萬幸的是,白貓雖又胖又肥,卻沒長成大犬的個子,體積就固定在了一個範圍內,任憑體重如何飆升它也大不到哪兒去。
阿傘還是能輕鬆抱著的。
長魚將一碗麵吃得乾乾淨淨,放下筷子才問道:“你方才做面的時候在想著什麼?”
“嗯?”
“我吃著…有懷念的味道。”
是了,就是懷念。阿傘也不清楚,她只是突然覺得那輩子也挺好,雖然沉悶,卻那麼簡單。不過。如若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她還會來到這裡。
有人愛著,還有人愛。
“這個給你……”阿傘拿出一支青色玉笛,語氣有些靦腆,“我不會煉器,也沒有什麼好材料,就把天雷枝煉成了笛子的模樣……還是覺得青色更配你。加了些青顏石……日後你若要煉製武器。就把這玉笛融了……”
長魚接過玉笛,放在嘴邊輕吹了一下,就算只有一聲。也在風中悠揚起來。
“這個給你。”
阿傘瞳孔微張,是那枚紅簪。
接過紅簪,阿傘有一瞬間的心動,而後便是神色自若地收了起來。她告訴自己。禮尚往來。
“不喜歡?”長魚見她立刻收起,忽然想到什麼。“還是你比較喜歡綠色。”
“自然是喜歡。”阿傘的眼睛去看那天上的明月,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玉冠,只可惜她現在是穿著道袍,束著發。
遠處風聲異動。阿傘和長魚對視一眼,幾息的時間過後,樹下空蕩一片。不見異物。
魏重華覺得自己真的是日了娘了,他又替自家師傅頂了黑鍋。
十多歲的時候被一個破爛老道瞧上。收做了弟子,那老道給他許了一個溫暖光亮的夢,在那個寒風呼嘯的夜裡,他決定不跳河了,原地磕了三個響頭拜了師。
“孃的,早知今日,當初我就一頭扎進河裡悶死得了。”
一邊往前跑著,一邊將手中的東西塞進褲襠裡,緊了緊皮帶,感受到身後漸近的破風聲,魏重華一口咬破食指,將破皮而出的獻血在自己身上畫了幾道,他的速度又快了起來。月色很是乾淨,還異常明亮,能照見他眼前的路,還能將他左右兩手十指上的咬痕清晰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