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傘醒來時,喉間乾啞腫痛,腦袋昏昏沉沉,全身燙熱。手指無力地四處揮動兩下,指尖感到一股冰涼,趕緊將那冰涼的源頭扯近,貼在自己額頭上。
發燒了嗎?
阿傘腦子裡一片混沌,沒有辦法過多的思考,恍惚間她記起她自己不應該還會生病發燒。臉上突然一片溼糯,貼在額頭上的柄狀物被人一巴掌拍飛了。
費力地抬往上抬起手,摸到一團柔軟的毛。
她什麼時候養了寵物……
“嘶!”
臉上突然被咬了一口,阿傘混沌的腦子裡多了一絲清明。手指一動,翻出好幾個小玉瓶,“哐哴”一下散落。
“去拿最右邊的玉瓶裡的丹藥給她服下。”九方叫道。
白貓屁顛屁顛地去扒開最右邊的玉瓶,一股清香傳了出來,白貓眼睛一亮,還未有所行動,腦袋上狠狠砸下一個重物。
“吃吃吃,就知道吃。這是給她吃的,你要是敢亂動,以後別想再吃到紅燒肉。”
白貓立刻叼起玉瓶跑回阿傘身邊,噼裡啪啦把藥丸倒在阿傘臉上。
“啪!”蠢貨。
白貓縮了縮腦袋,尾巴捲起一顆尚未掉落在地的丹藥,送到阿傘嘴邊,阿傘嗅到藥香時就得了幾分清涼,這時感覺有東西一直貼在自己嘴唇上,費力張開了嘴,丹藥滾入口中,眨眼間融化成水流入喉中。
恢復力氣的阿傘坐直身體,側頭就看到那根被白貓拍遠的人骨,阿傘伸長了手抓起那根人骨,轉身拋向身後的白骨堆裡。
“謝謝啊,我送你回家。”
物極必反。阿傘現在冷靜極了,離她不到五米的地方,靜靜流淌著一條紅黑的大河,偶爾水面浮出一個的頭顱,戴著的頭盔已經被侵蝕得破爛不堪,那半隻快掉出眼眶的眼睛卻是鮮活,像是剛從眼眶中剜出來一般。
阿傘忽然明悟了。
難怪巴托里伯爵夫人會用少女的鮮血保持容貌。
“不過…好久沒有生病了。”身子現在還很虛弱。不過去了一身汗,腦子算是清醒了。
“哼!這哪是什麼生病,你差點就死了!”九方這時在白貓頭上又是揮拳又是跳腳。顯然是氣過頭了。
“那生魂路上的魂魄生生世世都被壓在路下,任人踩踏,早已成了陰魂,只要有生人靠近。就會群起而攻,緊緊糾纏。”
“還好你是五行玉體。能自動煉化撲過來的陰魂,不過陰魂所攜帶的寒氣也留在了你的體內,若你再晚點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阿傘只是笑。道:“九方你放心,我不會死的。”
拿出火屬性的靈石吸收煉化,又吃了幾顆丹藥。阿傘而後站直了身體打了兩拳,看樣子是恢復得七七八八了。這時,不遠處的生魂路中傳來聲響。
阿傘略一思索,趕緊衝上前去。
“你別再進去了。”九方叫道。
那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阿傘隱隱聽到冤魂淒厲的叫喊,在生魂路前住了腳步。
……八、九、十。
兩道身影從生魂路中掠出,搖搖欲墜,阿傘趕緊伸手去接住,趙律身後揹著已經昏過去的依白,看到阿傘,趙律原本皺緊的眉鬆開,扯出一抹笑,來不及說話,也暈死了過去。
阿傘將兩人扶至白骨堆旁,讓他們背靠在骨堆上。兩人皆是身體冰冷,面色慘白,只不過依白的情況更為嚴重,氣息已經微乎其微了。
阿傘用手掰開趙律的嘴,給他餵了顆丹藥。然後迅速握住依白的手,執行氣體內的真氣。
“你要幹什麼!?你這傻丫頭!他死了就死了,管他作甚!”
阿傘恍若未聞,只是專心將依白體內的寒氣吸入體內,這陰寒之氣可不是肉體能受得住的,即使依白是元嬰修士,還是受了巨大創傷。
空出一隻手拿出一枚凝神丹,這是當初為了吸收玉橡膠時備的,但後來有了凝神香就剩了下來,依白的氣息微弱,還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神魂被生魂路里的陰魂侵蝕了。
良久,依白的呼吸漸漸穩健了起來,阿傘才鬆開了手,通身疲憊,雙手不停顫抖,只想直接睡過去。阿傘咬破嘴唇,讓自己清醒,拿出靈石開始煉化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