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寒走了進去,村子裡也沒什麼人,這大熱天的,空氣悶熱,對於普通人來說很是煎熬,大部分人估計都在家裡或者大樹下乘涼。
一座座茅草木屋,大門都緊閉著,星寒隨便走進一個小院,敲開一個房門,很快,從屋子裡出來一個年齡不大的小女孩,扎著兩個小辮子,臉頰有些紅,額頭上全是汗,抬起頭看著他,沒有半分怯意,輕聲問道:“大哥哥,你找誰啊?”
“小妹妹,你知道這裡有個叫林桂花的嬸嬸嗎?”星寒微笑著說道。
誰知小女孩直接轉頭喊了一句,“孃親,有人找你。”
星寒有些驚訝,“難道就這麼巧嗎?直接就找到了!”
很快,一箇中年婦人從屋裡走了出來,穿著簡單的布衣,身上被汗水浸溼,衣服黏在身上,將她的身材映了出來,婦人面色蠟黃,長相普通,看上去有些病懨懨的,開口問了一句,“你找我幹啥,我沒見過你。”
“我是鐵蛋啊!娘!”星寒突然開口說了一句,這個稱呼是他十多年來第一次叫出來,是他下了大決心才對一個陌生的婦人叫出來的。
但他沒想到的是那婦人臉色一變,“啪”,一巴掌就扇到星寒臉上。
“我家鐵蛋都死了十多年了,你不是他。”婦人不知道從哪裡迸發出的力量,厚實的雙手使勁一推,竟然將星寒推得後退幾步,接著直接關上了門。
星寒心有無奈,卻還得繼續裝下去,他趴到門上,大聲喊道:“娘,我就是鐵蛋啊!你還記得我八歲那年去樹林裡掏鳥窩嗎?我從樹上摔了下來,肩膀被地上的石頭給弄傷了,血流個不停,還是父親帶我去村頭的林老太爺家才把血止住,不過,肩膀上卻留下一個大疤,現在還在呢,娘,你出來看看啊!”
星寒剛說完,屋子裡傳出來一聲哭泣,木門立即開啟,婦人哭著跑出來,一把抓住星寒的肩膀,將他的衣服扒下半截,看到肩膀上的那道疤痕,哭得更傷心了。
“鐵蛋,你還活著,這些年你去了哪裡,娘想死你了。”婦人一邊哭泣一邊叫喊,緊緊抱著星寒,一刻都不放鬆。
被陌生人這麼抱著,星寒有些尷尬,但是也不能太假,同樣抱著對方,低聲安慰道:“娘,鐵蛋回來了,您別哭了,我現在有了大本事,以後好好照顧你們二老。”
良久,婦人才停止哭泣,雙手摸著星寒的臉,不停地念叨,“回來了,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略微凹陷的眼眶中充盈著淚水,枯黃如蠟的眼睛中泛起光彩,帶著慈愛的眼神看著星寒,不停地摸著他的身軀,似乎還是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星寒被摸得很是不舒服,就想著換個話題,“娘,這小妮子是我的親妹妹嗎?”
“嗯嗯!”婦人放開他,抹了一把眼淚,一手拉著他的胳膊,一手對那小女孩招呼,“快點過來,這是你大哥,過來好好看看。”
婦人又轉過臉來,“她叫林思羽,在你離家六七年後才出生的,也算讓我和你爹的生活有了奔頭,你爹他勞碌半生,如今又臥病在床,受盡了煎熬,能在有生之年再見你一面,走了也不留遺憾了。”
“什麼?”星寒聽到這裡,一聲驚呼,急忙說道:“我爹他在哪裡,我去看看他。”沒顧得上和他“妹妹”打招呼,直接跟著婦人往屋裡走去。
木屋的結構很簡單,屋內的佈置也很樸素,小小的大堂放著一個桌子和幾個小凳,緊鄰著有三個房間,就放著簡簡單單的一些生活用品,靠右手邊的房間裡,木門緊閉,隱隱有一股腐爛的臭味從裡面傳出。
“怎麼回事?這不是一般的病症吧!”星寒感覺到有些不尋常,開口問道。
“你爹他在一年多前在地裡幹活時,被一隻臭蟲咬了一口,之後便胳膊腫脹,後來渾身癱軟,不能下地,才一個多月身體就開始腐爛,一直到現在,都快不成人樣了。”婦人抹淚,聲音悽慘。
星寒心生憐憫,才不過三四十歲的年紀,卻心憂體勞,看上去卻像是五六十歲的人,自己既然假扮其子,於情於理都該出手相救。
他思考片刻,推開木門,跨步進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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