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一回答,李思源不滿之心更甚,當場指責道,“小小年紀,已是南夷知州,本應安定疆域,造福百姓,為聖上排憂解難,如今卻肆意妄為,挑起事端,不惜越過巡撫,上奏朝廷,妄想攻打土家堡。汝這等行為,視南夷州百姓不仁,對巡撫不義,對聖上不忠,活生生乃一不仁不義不忠之人。”
李思源想到乾熙帝對王明志的刁難,當眾指責起凌雲,沒有絲毫留情,更是將他罵成一個不仁不義不忠的惡徒,哪怕說完,還不忘補上一刀。
“你道本官說得如何?”
不仁不義不忠,這三點,直接將凌雲罵到了極點,生來十七年,遭遇各種惡語相向,哪怕前面的次數加起來,都沒有這一次的狠絕。
如果罵一個人不仁不義,不忠不孝,很顯然是對一個人羞辱,更何況凌雲還是進士及第出身,若是承認,便會被釘在讀書人的恥辱柱上,遭世人唾罵、嘲諷,為世人所不齒。
思慮片刻,凌雲不亢不卑道,“大人此言差矣,下官到南夷州只短短數月,然一直以造福南夷州百姓為己任,為百姓除暴安良,有目共睹,若是大人不信,可移步衙門外,詢問周圍百姓,便知下官是否心繫百姓。”
“至於土家堡,欺我南夷州百姓久矣,不久前竟對我上思縣百姓痛下殺手,本官本想前往詢問,誰知卻遭到其放箭射殺,如果不是下官的護衛及時出手搭救,怕是不能在這裡面見大人…土家堡如此作為,豈有不滅之理?”
此翻陳述,有理有據,李思源想反駁,奈何找不到反駁的理由,悶哼一聲,“哼!伶牙俐齒,會說又如何,土家堡焉是你能滅之?”
凌雲沒有膽怯,依舊鎮定自若道,“下官不敢百分百保證,但如果為了南夷州百姓能安居定所,不再為外人所欺辱,就算下官兵敗身亡,亦要為我南夷州百姓爭個太平,下官敢問大人,可敢為百姓,試上一試?”
李思源惱羞成怒,“你…強詞奪理,想我大乾開國高祖皇帝,都不敢說降服土家堡,你一介書生,不暗兵書,不懂排兵列陣…竟痴心妄想、口出狂言為百姓爭太平,汝配嗎?”
凌雲義正言辭道,“下官不敢攀比高祖皇帝,然無論是高祖皇帝在世,還是下官,不過是想為南夷州百姓謀個太平,下官不敢說能百分百降服土家堡,可誰又敢保證,下官一定會輸呢?”
進而迎上他的目光,爭鋒相對道,“莫非大人覺得下官一定會輸?”
“顯而易見!”
“大人可曾聽聞一句話。”
“願聞其詳!”
凌雲沉著道,“未戰先謀敗者,是為動搖軍心,後果無需下官多言,大人自然明白,再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者,後果又當如何,大人可知?”
李思源沒想到,凌雲如此難訓,每每訓斥一句,其都能找到相應的理由,讓他一時間啞口無言,可他如何會承認,因此撂下狠話道,“你…好好好,果真是個伶牙俐齒,能說會道的傢伙,既然如此,別怪本官不給你機會。”
“攻打土家堡,對外聲稱是你領兵,對內則由本官做主,你可同意?”
果真如此,李思源如此刁難於他,不過是想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哪曾想,每一次刁難,凌雲油鹽不進,都能找到理由反駁。
凌雲遲疑未決,頓了許久,想到自己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現如今只差士兵,就能與土家堡一戰,如果此刻點頭,就代表掌控權皆在他人手上,自己有其他想法,也要經過他人的點頭,方能執行,如此一來,便會處處受制於人,自己的計劃能不能進行還是另一回事。
“大人,這…怕是不行。”
“你這是何意?”
凌雲眯著眼睛,試探道,“大人,你們不如這樣,你我兵分兩路,由我做先鋒,先行進攻土家堡,如果下官寸步難行,再由大人領兵進攻,大人覺得如何?”
李思源稍作思考,覺得此舉正合他意,因為他本就沒想讓凌雲執掌兵權,要不然只會讓其帶著士兵前去送死,如果兵分兩路,既能滿足乾熙帝的要求,讓凌雲領兵的意願,也能降低傷亡,儲存實力,爭取做最後的反攻。
想了一下,果斷同意道,“好,你既然要領兵,本官同意,你且說說你要多少兵力?”
凌雲一頓,不回反問道,“不知大人能給下官多少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