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武良淚流滿面,幾經哽咽難言。
不可否認,楊武良此次陳述皆為自身的心酸事,在場的人,都為他如此悲慘的遭遇所感慨,誠然,如果不是絕望到極致,又怎麼會選擇苟且偷生。
此情此景,凌雲數度嘆惜,無言以對,因為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楊武良,只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寬慰。
更甚者,楊武良的遭遇,在廣信城,南夷州,還有多少…
楊三牛突然來一句,“為什麼不報官?”
眾人驚愕,頓了好久,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
“報官?呵…楊家就是官。再說,就算報官,也沒人敢出堂作證,到時候楊家人倒打一耙,受害人,證人都會慘遭毒手…以至於廣信城,已經沒有敢與楊家做對的人存在。”
楊武良輕蔑一笑,言語中盡是淒涼。
凌雲一頓,冷聲道,“本官問你,你可持有證據,證明楊家犯下的罪虐深重?”
楊武良搖頭,“沒用,沒用的…何必平白無故增添殺戮。”
楊三牛急忙道,“有我家少爺在,怎麼可能沒用,只要有證據證明楊家犯下的罪行,少爺一聲令下,我等便會楊家抓拿歸案,到時候任憑他勢力滔天,也休想翻天。”
“呵呵…”
楊武良目光看向楊三牛,呵呵一笑,“看來你們調查的只是一些皮毛,對於楊家真正的實力一無所知,你們當真以為,楊家只是明面上這麼簡單?如果你們這麼想,那真就大錯特錯了。”
郭宜修眉頭一皺,思慮片刻,追問道,“此話怎講?”
楊武良向前走兩步,低頭沉思許久,像是在回憶,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展,待他抬起頭,回過身時,才緩緩道,“楊不偉暗地裡有人。”
“你是說,他上面有人?”
如果是上面有人,那就是嶺城那邊,如果楊不偉的倚仗,在嶺城的話,想對他下手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因為凌雲哪怕是知州,有權抓捕和審判楊家人一行人,可對於楊不偉,正五品官員,他無權對其動用刑罰。
除非巡撫同意,要不然單憑凌雲,能對其審判,治罪,但卻不能直接處死楊不偉,除非得到巡撫那邊允許。
楊武良卻突然道,“不…並非是上面有人。”
“呼!”凌雲鬆了一口氣。
可轉眼楊武良又道,“他暗地裡有人。”
這一驚一乍,不禁楊三牛瞬間惱火,努著嘴憤然道,“你小子,你說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賣關子,一次性說完你會死啊?”
楊武良瞪了他一眼,這才解釋,“其實我想說的是,楊不偉暗地裡,與當地有名的流匪勾結在一起,只要他一聲令下,那群流匪就會下山打家劫舍…”
凌雲聽得仔仔細細,一清二楚,“你的意思是說,楊不偉暗地裡,圈養著一群流匪?”
楊武良一頓,遲疑片刻道,“這…這不好說,那群流匪是否是楊不偉那老傢伙,具體張某也不甚清楚,因為涉及這種秘密,那老傢伙從來不讓我參與。”
停下了喝了一大碗水,繼續道,“不過張某這些年,在暗地裡偷偷打聽從而,得知那群時不時禍害南夷州百姓的流匪,與那老傢伙有脫不開的干係。”
聽畢,凌雲恍然大悟,怪不得楊不偉在廣信城,甚至南夷州有這麼大的能耐,引得百姓聞之色變,不敢招惹半分,原來那傢伙是個黑白通吃的狠角色。
楊武良看著陷入沉思的凌雲,問道,“知州大人,張某已經說完了,張某斗膽問一句知州大人,是否還有想法,對楊家動手?”
凌雲微微一笑,故作神秘道,“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