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凌雲身影出現在京城南門外,此時的他正坐在馬車上,回望身後的城門,心神一陣恍惚,或許是出於對京城的不捨,又或許是對某部分人的不捨…
總而言之,心中的情緒無法言說,臉上流露出五味雜陳的表情,是不捨,是留戀,亦或是淺淺的恨意…
自心中發出一陣無力的嘆息,凌雲收回悵然若失的心緒,轉頭看向馬上的楊三牛,擠出僵硬的笑容,笑道,“三牛,我們走吧!”
楊三牛聽而點頭應道,“是,少爺。”
策馬朝城池回望了一眼,朝前方大聲說道,“少爺有令,出發!”
楊三牛此話一出,馬隊應聲而動。
凌雲此去任職,沒有歡送儀式,也沒有朝廷委派官兵護送,身上只一封任職書。
因此,為了安全起見,凌雲不惜花費大價錢,請來京城附近有名的鏢局,讓他們護送。
鏢局護送總共十六個人,馬伕除外,一共花了三萬二千兩白銀,平均兩千兩一個人,可謂是昂貴,然就這價格,僅僅只是保護費,路上耗費的銀兩,他還得掏腰包。
換做旁人,這價格定然接受不了,寧願帶著幾個隨從前往,可凌雲不一樣,就他個人而言,錢財乃身外之物,沒了還能再賺,命要是沒了,那便是一了百了。
就這費用,還是找了好幾家鏢局,才找到願意護送這家,其他鏢局,無論如何加價,好說歹說,就只兩字:不去。
至於為何李家人沒來送他,那是因為凌雲走的時候根本沒通知李承佑,此舉也是出於對李府的保護,免得遭受何氏的遷怒。
當然,他留下一封信,待他離開後,有人會將信送上李府。
果不其然,京城南門,當凌雲馬隊緩緩前行,立馬有人拿著信來到李府。
因為信封署名是凌雲,所以這封信在來到李府之時,第一時間呈到李承佑手裡,中途並未受到半點阻礙。
房間裡,李夫人失魂落魄的拿著凌雲派人送來的信封,小聲抽泣道,“老爺,雲兒…雲兒他這就離開了嗎?不是說好了後天嗎?”
“唉!”
李承佑輕嘆一聲,沒有說話,因為他已猜到凌雲的用意。
眼見丈夫不語,李夫人心急如焚道,“老爺,你倒是說句話啊!雲兒…雲兒他是不是真的離開了?”
李承佑再度嘆息一聲,目光隨之望向凌雲離開的方向,聲音低沉道,“嗯!雲兒確實離開了。”
聞聽此言,李夫人身體恍然一顫,遲遲未語,眼眶裡的淚花不停閃爍,背過身去,淚水劃過她到底臉頰,無聲地滴落。
李承佑見狀,輕輕拍打她到底後背,好生安慰道,“夫人,別傷心,不出三年,雲兒定然會回來。”
如若李承佑不提這歸來的時間,李夫人只小聲抽泣,以發洩內心的悲傷和不捨,這一經提起,李夫人的淚水,止不住的嘩嘩往下流。
“三年,三年啊!老爺,南夷州那個不毛之地,雲兒如何能適應。真是遭天譴的,陛下如何狠得下心,將雲兒貶去那種地方,想我們雲兒,這些年來獻了這麼多的良策,難道就抵不過這次的罪過嗎?”
話音剛落,李承佑眼睛一瞪,明顯嚇了一跳,當即呵斥道,“夫人,慎言!陛下的決策豈是你我可以揣度。再說,雲兒此行也不是被貶,恰恰相反,雲兒因禍得福,升了官,如今可是朝廷名副其實的四品官員,只比為夫低了一級。”
話雖如此,可李夫人乍一聽,頓時冷哼一聲,滿臉不屑道,“升官,呵呵…說得倒是好聽,別以為妾身一介婦人,不懂朝廷之事,那個職位,說的好聽是升官,說不好聽那就是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