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越聽,越震驚,無論是上方的兩位大人,還是下方的諸多學子,無一不是膛目結舌,目瞪口呆的盯著凌雲。
此時此刻,竟無一人出聲,所有人都在聽凌雲誦讀。
是的,說是作詩,不如稱之為誦讀,因為沒有人,見過一個呼吸之間,十幾首詠竹詩盡出,況且還是從一人之口中出。
凌雲站在王景輝身旁旁,右手靠著王景輝的肩膀,拍了拍案桌,繼續大聲道,“酒...”
端酒的丫鬟不在像方才那樣膽怯,端著酒小跑上前,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凌雲身後。
凌雲喝一杯,她就倒一杯。
待到王景輝寫完,凌雲再次開。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勸君金屈卮,滿酌不須辭......
王景輝奮筆疾書,卻怎麼也跟不上他的速度,無奈只得示意兩三好友,一塊默。
那幾人也不推辭,能親眼目睹這一盛況,已是人生一大幸事,得以默之,豈不快哉?
諾大個府邸,大塊空草地,竟只有一個人在說話。
其餘眾人皆默然,注視著這位以案首之名作詩的小人兒。
身高不足五尺,稚嫩的臉,清澈的眼,似要把畢生所學全部噴湧而出。
景物一人上前打擾,哪怕是高世敬,此時的他已經震撼到說不出一句話,一個字。
他靜靜地盯著凌雲,哪怕不願意相信。
但一聲又一聲的讚歎,在他耳邊迴盪,無一不在告訴他。
這就是凌雲,這就是安州府的院案首,是他一生都無法匹敵的對手。
他開始自嘲,想不明白自己何來的勇氣,膽敢挑戰正前方這人。
怪不得剛才凌雲看他的眼神如此複雜、奇怪,原來是不願意跟他計較,自己還處處針鋒相對,真是個不自量力的跳樑小醜。
今夜,哪怕是高傲的他也不得不低下頭顱,自嘲道,“我不如他。”
隨後又嘀咕道,“安州無一人如他,甚至乃整個大乾皇朝,無一人與他相提並論。”
這麼一想,心裡倒是暢快了許多。
面對高世敬的咄咄逼人,凌雲將前世十幾年來,所學的古詩一股腦的朗朗誦出。
一開始還是關於詠竹詩,一杯又一杯酒漿入肚之後,漸漸上頭地他。
絲毫不理會是否是關於詠竹詩,還是詠梅詩,也不管在場的有沒有聽過。
那些前世十幾年來,默了一遍又一遍,背了一次又一次的古詩。
經由他薄薄雙唇,在這知府裡不斷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