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烈日下, 岑蕭然進退兩難,默然片刻, 從身後師弟手中接過自己的劍, 對戚碧樹道:“請。”
此時眾人的視線全集中在他二人身上。
岑蕭然身著蓬萊宗白『色』校服,袖口金紫『色』宗徽在烈日下熠熠生輝,佩劍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玄級法寶。反觀戚碧樹,身上的不過一件普通玄『色』衣裳、黑『色』腰帶,反手持的洛書劍, 也平平無奇,兩廂對比,質樸無比。
然而若要論起氣場來, 戚碧樹卻絲毫不輸, 穩立在陽光之下,少年身形峭拔, 眉宇俊朗,竟叫人瞧不出誰佔了上風。
即便這些弟子不願承認,但比起三月前在對擂臺上狼狽逃竄的那小子來,戚碧樹的確變化巨大,完全就是脫胎換骨!眉眼間更添幾分鋒利自信, 周身真氣充盈程度也遠勝從前,布衣之下隱約可顯肌肉線條, 完美流暢, 已經全然不再是當初那個半點功法都不會受人欺負的少年!
他的改變之大, 令人心中生驚, 也對飛羽山更加嚮往。
只是方才被戚碧樹揍得屁滾『尿』流的那群弟子『揉』著傷口,絕不會承認這一點,他們巴不得有人給他們出頭,小聲對身邊弟子道:“走著瞧吧,大師兄定然會把那小子揍得落花流水。”
大師兄是誰?天才中的天才!若不是如此,也不會成為蓬萊宗首席大弟子,甚至早已得到掌門授意,未來會成為蓬萊宗的少宗主。即便飛羽山的法術再強大,也不會在短短兩三月之內教出一個能打敗金丹後期的奇才來!
不止是這群弟子這麼想,絕塵也是抱著同樣的念頭。
飛羽山和蓬萊宗師出一脈,飛羽山有的高階功法,蓬萊宗也都有,也就是說,戚碧樹會的招式,岑蕭然只會比他更加精湛。更何況!岑蕭然的修為和功力可是穩紮穩打十六年,一步一步走上來的,可不是戚碧樹這種走捷徑的臭小子能比的!
唯獨知道內情的掌門臉『色』變得難看無比。
眾人心思各異之際,岑蕭然雙手一震,飛劍旋轉,陡然沖天而起,迅疾如閃電攻了上來,口中喝道:“疾!”
他使用的是蓬萊宗最為精湛的功法之一,玄天劍第三式,他心底以為戚碧樹哪怕在這三個月裡得了洵毓君真傳,也絕對無法阻擋他十招。於是一開始便沒有動用絕招,而是想要用最基礎的功法速戰速決,不僅要贏,還要贏得好看!
底下弟子自然看出,都交頭接耳道:“大師兄未免也太手下留情了,飛羽山那樣欺負人,我們又何必給這小子留情面?”
岑蕭然是個聰明人,劍法也修煉得出神入化,堪稱蓬萊宗乃至幾大門派這一輩中最有名望的後起之秀。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他的這一招還沒觸及戚碧樹之前,已被對方看破!對方毫不慌張,沒有絲毫退避的意思,直到他劍氣臨門之時,才猛然一掌擊出。
這一掌岑蕭然原本並不在意,卻未料到是真氣極其磅礴浩『蕩』的一掌,遠超戚碧樹的修為!他不禁倒退兩步,心中疑『惑』到了極點,從這一掌灌注的真氣來看,這小子體內功力深厚,絕對不止築基的修為,至少已經和他同樣達到了金丹,可為何從他周身靈力瞧不出來?難不成這世間有隱藏實際修為的功法!
而尚在他晃神之際,背後一柄仙劍金光猛烈,帶動勁風大作,一瞬間化作幾百柄劍。
方才那一掌居然只是虛晃一招。
“長虹聖破!”戚碧樹前不久學了全套的玄天劍法,今日總算派上用場,他十指相合,口中念訣,那劍便迅疾『射』下來,如同密雨織就的霞光。
岑蕭然回首望去,瞳孔猛縮,匆匆招架。他方才使用的是玄天劍第三式,講究一個“快”字,居然輕而易舉被這小子破解了,而這小子使出的長虹聖破是玄天劍的第五式,竟然是用同一套功法來挑釁自己麼?第五式講究的是一個“闊”字,功力越是深厚,一柄劍便能幻作千萬柄劍,如同密不透風的網鋪天蓋地而來。
這套精湛功法,他自然也已經完整學會,可他是耗費數年功夫,才學到爐火純青的地步的,這小子又怎麼可能在短短兩個月的功夫便能用這一套劍法發揮出如此大的威力?
岑蕭然咬牙,以劍劃弧,真氣如注,將千百柄劍盡數囊括進去,也算是抵住了這一擊。
可臺底下已經一片譁然。
平日蓬萊宗眾弟子連和大師兄對擂的機會都沒有,因為大師兄天賦異稟,修為也一日千里,有各位長老親自傳授。今日得見大師兄的功夫,的確強悍無比,稱得上蓬萊宗弟子第一人不錯,可為何居然和戚碧樹只是打成平手?
岑蕭然學到的蓬萊宗的幾十種天階功法,這兩月裡,戚碧樹已經把卷法全都翻閱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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