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面頓時死寂一片。
門外也安靜了五分鐘有餘, 那種如同墳墓般的安靜讓容完受不了, 他忍不住輕手輕腳地從床上爬下去, 可隨即,聽見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隔著一道門板, 男人的聲音非常普通, 語氣也非常平淡:“生病了?所以沒去上學?”
雖然語氣波瀾不驚,但莫名讓人心中生出某種畏懼感,尤其是在狹小的屋子裡, 給人一種彷彿有什麼在『逼』近的感覺。
容完脖子後的汗『毛』幾乎豎起來了, 想起原文對原允父親的描述, 這個人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有一定程度的人格障礙, 就像是有些人遇見不怎麼討喜並做錯了事情的一隻貓,雖然發怒卻也頂多是苛責兩句, 可是這類人,卻會控制不住地將貓朝著牆壁摔過去,或者掐住貓的咽喉, 看貓掙扎在空中無力顫動——並在那樣的過程中,他們可以得到扭曲的快感。
甚至有的時候, 那隻貓並沒做錯什麼,可這類反社會型人格障礙的人卻會故意找茬,找藉口揍貓, 只為看那隻貓癱在地上, 四肢抽搐的樣子。
在原允母親還在的時候, 他的情緒尚且還能堪堪控制,當原允母親死後,他的失控便日益嚴重了。
門外沒有傳來原允的回答,但緊接著,完全是突然之間,忽然便傳來激烈的玻璃破碎聲,拳頭聲,謾罵聲,“不做聲?啞了?和你賤人媽一樣!”
容完心臟狂跳,隔著一道門幾乎能夠聽到原允粗重的喘息聲。那拳頭彷彿揍在他自己身上一樣,他差點眼淚就掉下來來,一瞬間腦子嗡嗡響,手握成拳頭狂敲起門來!『操』他媽,這畜生瘋了,原允還在發燒,他到底在幹嘛?!
“允哥,放我出去!”容完吼道。
外面動靜倏然消停了一秒鐘,彷彿是完全沒有意識到房間裡面還有人,那人有點詫異地笑起來:“帶朋友回家了?早說啊,爸爸都沒有買菜,要不中午帶你們去下館子?”
變態!
容完腦子裡只有兩個字:變態!
話音剛落就有腳步聲走進,以及鑰匙響動,似乎要過來開門。但同時又是拳頭打在肉上面的悶痛聲,被撲倒在地上後腦勺砸地的聲音,那靠近的聲音停止了,緊接著又是那人強忍著劇痛,憤怒的罵聲,跟變臉似的,陰晴不定到駭人:“小兔崽子!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房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容完全都看不到,他急紅了眼睛,抹了把臉,扭頭倉皇地在房間裡找椅子。幸好這房間門板並不厚,而且因為年久失修,反而有些脫離門框。他焦灼地猛砸幾下那鎖,那鎖終於鬆動——容完狂搖幾下,衝了出去。
他出去後顧不上許多,手裡的椅子便朝著那男人砸下去。
那男人搖晃了一下,驚愕地轉頭看著他。
原允迅速一把將容完拽到身後,渾身豎起針扎般的刺,喘著粗氣,惡狠狠地盯著那男人。他看起來臉『色』糟糕極了,簡直就是毫無血『色』,只嘴角有血,臉上有幾塊新擦出來的淤青,搖搖欲墜。
“是個男孩子啊,哦,我還以為你交女朋友了呢,但你帶回來的朋友,出門就往我腦袋上招呼,是怎麼回事?”
容完這個時候才看清楚這人的臉。
原文中沒有過多形容,但他長得與原允並不相似,他長得非常普通,帶著細框眼鏡,穿著樸素的西服,看起來甚至有點文質彬彬,他脖子上有塊被原允揍出來的青紫,他還在笑,看起來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