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完做完這一切,又倨傲地在車子裡轉了一圈,回到自己位置上,傲慢地蹺起長腿。他扶了扶將軍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心中不禁美滋滋。果然,左邊太陽『穴』並沒有傳來刺痛,他的推斷是真的!他簡直是個小機靈鬼兒!
當然,在主角將遲疑的視線投來時,容完迅速收斂了臉上的所有表情,切換成陰鬱冷沉的漠然。只是他還在用餘光打量著主角,見主角垂下頭去,緊緊攥著那塊軟墊,僅剩下的那隻眼睛深黑無比,叫人看不清神『色』,並且遲遲沒有動作——
還是不敢相信啊。
容完心裡有些為主角酸楚,同時也罵了句坑爹的作者。他也沒有『逼』迫,閉上眼睛,靠在後面的椅背上,慢慢地平穩呼吸,收斂起自己的部分精神力,假裝假寐。
假如停止落在怪物身上的目光的話,怪物應該會覺得沒那麼難堪,會自在一點。
果然,他假裝沉睡不久後,今昭就面無表情地抬起頭,視線落在他身上半晌,確認沒有危險之後,就緊緊地攥著那塊軟墊,小心翼翼地藏進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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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是一塊尋常無比的軟墊而已,今昭卻飢渴貪婪地貼在自己掌心的肌膚上。幸好右手掌心還有一塊兒完好無損的肌膚,他可以完全撫『摸』到軟墊上面柔軟的絨『毛』,像是小動物那樣溫暖——這是他從未得到過的。
但今昭知道,作為冰冷的戰爭機器,不應該有自我意識,不應該奢望那麼多。
所以在即將下車,渚靖上將睜開之前,他就迅速放開了那張軟墊,重新回到角落,恢復為了麻木的死屍。
下車之後,容完被渚靖的府邸豪華程度給嚇了一跳。雖然原文中已經有描述,提及渚靖上將是整個帝國最為年輕,最受賞識的將軍,無論是地位還是家族背景,都是令人不容忽視的存在。但眼前以巨型飛船作為的府邸還是令人震撼不已——怪不得在軍事監獄裡,烏斯雖然對他恨得牙癢癢,但還是將主角讓給了他。
渚靖也擁有生殺予奪的權利,以他的變態程度,動不動從府邸裡扔出去兩個奴隸或者下人的屍體殘骸都是很正常的。
所以,當帶著親自從監獄裡挑選的奴隸回到府中時,府中的下屬、下人、奴隸見了今昭身上血肉模糊的慘狀,卻全都不以為意,習以為常。
容完粗略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原文。
在這個帝國,將軍的侍衛和下屬是有一定權利的,這個府上養著十幾個下屬,都分別兩三人住一間。
而負責幹活兒的僕役,雖然任人打罵,但也能幹活兒吃飯,領薪水,十幾個人住一間大通鋪。這個府上總共有一百多個這樣的下人,基本上就只能非常慘的十幾個人擠一間大通鋪了。
最慘的自然還是奴隸——
那些全都是從別的國家抓來的俘虜、幾年前戰爭時的逃犯、犯罪分子,還有就是像主角這樣,作為戰爭機器被剝奪過自我意識的。
這些奴隸可以說權利自由連豬狗都不如,上層階級的人想讓他們死,他們不會活到下一秒。
在今昭到來之前,府上還有二十多個奴隸,大多是之前別人送給渚靖上將的,也有渚靖上將行軍過程中,抓回來的。
這二十多個奴隸寄生在小小一間地下室裡,沒有將軍召見的時候,不得出來,所有的糧食和水都只透過小小的通風孔送進去。
可以說,和被關在監獄裡沒有什麼不同。
容完肯定是不可能讓主角和之前的奴隸一起混在陰暗『潮』溼的地下室裡的,那無疑是在主角身上原本就無比嚴重的傷口上撒鹽,雖然以主角頑強的生命力來講,死是死不了的,但肯定會對渚靖將軍更加怨恨。
而且接下來這段日子,一定得將主角身上的那些傷醫治好,並給他將眼睛治好。
所以容完想了想,叫來一個下人,命令道:“將我旁邊的房間收拾出來,讓這個人住進去。”
他自己擁有一層樓,所有房間裡都有最柔軟高階的設施,就算這些下人偷懶,不為主角準備『毛』巾之類的東西,那房間裡也有,還有自動機器人進行清潔打掃。
所以這樣安排,是最好不過的。
那下人是一百多個下人僕役中的小頭子,聽見上將這樣吩咐,頓時驚詫地睜大了眼睛,同時視線朝上將帶回來的那奴隸身上掃去——
如論如何看,都只是一個普通奴隸而已,甚至比一般的奴隸看起來更加病態,還是隻獨眼。怎麼會得到這樣上等的待遇?
“愣著幹什麼,還需要我教你怎麼做?”容完按照渚靖的『性』格,陰鬱地擰起眉眼。
那下人頓時一個哆嗦,雙腿差點都軟了下來,忙不迭叫上旁邊兩人,推推搡搡地將主角往樓上推。這個帝國沒有善待奴隸的習慣,即便是下人,也自認為比奴隸要高人一等,於是這三人力氣非常重。
而主角是被容完從監獄裡扶出來的,他身上的狀況容完很清楚,雙腿差點廢了,裡面貫穿了長釘,走路時忍受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三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