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在黑暗中恢復意識的那一刻感受到的就是痛苦,就好比靈魂被囚禁在牢籠中,透過皮囊看世界,所做的一切全都是這具身體殘留的本能。
進食,撕咬,身體裡每一根骨頭都蠢蠢欲動,壓抑的慾望如洪荒在當事人無能為力的時候盡數爆發。
這個時候,唯一能回憶的只有往事,在大蛇丸大人麾下的往事,以及最後一刻他擅自離開實驗室,他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他不甘心讓自己的生命終結在這個死氣沉沉,滿是刺鼻消毒水氣味的實驗室裡。
就讓他為大蛇丸大人再盡一次力吧,如藥師兜所說,帶回那個宇智波男孩的身體。
他大概是……失敗了吧。若無意外,他現在應該死了才是,然而……
“秘術.招魂之術。”
這原本是忍者們用來審問或者哀悼撫慰死者遊魂的術法,被列為禁術之一,可是被蠍用得輕門熟路。
透過空洞的軀體,靈魂感受到一絲輕微的牽引,君麻呂神識終於清明片刻,他看見眼前一片閉眼的白光,血腥味和消毒水的氣息撲面而來,一切恍如在音隱村時那般。
然後就是刺痛,肌肉隨著刺痛的源頭開始抽搐,他咬緊牙,蠍面無表情地暼了他一眼,肯定道:“是我救了你,但是,我救你並非無償,你得到什麼就一定會失去什麼。”
“呃嗯……”
尖銳的手術刀如同在解決一隻兔子一隻雞那樣精準無誤地切開肉體,鮮血隨之流淌下來,君麻呂想要翻身而起,只是他渾身無力,竟然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接下來,就是噩夢。
迪達拉站在門口看蠍製作他引以為豪的人傀儡,香磷站在身後呆愣住,渾身開始顫抖,多由也憤怒地一把推開他想要制止,卻被迪達拉一把拉住手腕,比了個噓聲的手勢。
“你也不希望他死吧。”迪達拉笑著說,“他死而復生,你不為他高興嗎?”
“不該是這樣的……以他的驕傲……”多由也顫抖著聲音說,怔怔的模樣。
“就憑你,還能做什麼。”迪達拉說罷一把將她推到後面,隨口吩咐了一句:“香磷,看住她,她還有用。”
“信綱君……”
迪達拉聽此言扭過頭,長長的睫毛低垂打下一片陰影,側臉稜角分明帶有別樣的無情冷硬,“忘記說了,以後,就叫我迪達拉吧。”
迪達拉慢慢走上前,透過蠍的身形,他看見一灘又一灘的血液從手術檯上流下來,上面的人如同死魚一般任人宰割,一堆裝置擺放在一旁。
蠍專心致志地工作著,沒有理會迪達拉。
“噫,血淋淋的,絲毫沒有藝術的美感,嗯。”
蠍眉頭一跳,“你想惹我生氣嗎?短命的小鬼?你的資質不錯,待到你死了,我也會把你做成傀儡。”
“那我一定不能死,嗯。”迪達拉說道,等了片刻,沒有蠍的回應。他看著裸露在空氣中君麻呂仍然在跳動的心臟沉默了片刻。
“接下來要給他下禁制了嗎?”迪達拉負起手,問道。
“下在心臟上正好。”蠍暼了他一眼:“這就是你過來的目的?來吧,看好了。”
一抹鮮血迸濺出來,君麻呂的眼睛無神地望著天花板,失血到極致就是深入骨髓的冷,外面香磷抱住顫抖的多由也,兩人在黑暗中久久地沉默。
……
木葉,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