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愚蠢的弟弟啊。”宇智波鼬說著從上空跳了下來,“讓我看看,你的長進。”腳底穩穩著地,他伸手慢慢摘下巨大的斗笠,在這逼仄陰暗的巷子裡唯一清晰可見的是他一雙猩紅如血的眼睛。
佐助咬牙,看著鼬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站立在他面前,就好像對他這個弟弟根本沒有什麼認真出手的慾望一樣,這更加激怒了他,以至於他一出手就是最強的殺招。
手心裡慢慢醞起雷光,閃電的力量狂躁地四散在黑暗中,卻意外穩定地在他掌內凝成一個閃電做的球,這一招,他在卡卡西那裡練的本來不太熟練,在鼬面前卻一下就能用了出來,佐助咬牙,一雙眼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轉成了血色,此時此刻,他瞳孔裡只有宇智波鼬這一人的影子。
“忍法.千鳥!”
宇智波鼬對這樣的目光很滿意,卻在暗處輕輕嗤笑一聲,佐助的速度很快,但他似乎對於閃躲興致缺缺,只在佐助衝過來即將刺中他的那一刻,反手一握,就這樣穩穩抓住他的手腕,然後保持這樣桎梏的動作,他慢慢施力,只聽得“咔嚓”一聲,佐助悶哼一聲,忍著手腕脫臼的痛楚,眼神卻更加兇戾,與宇智波鼬角力,用全身的力道將雷光慢慢推進……但是讓他感到絕望的是,宇智波鼬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反而輕輕哼笑一聲,連笑容都帶著讓人無法釋懷的嘲諷意味。
不管佐助再如何使出渾身解數催動查克拉用出千鳥,手心裡的雷光卻奇異地被安撫,慢慢熄滅,到最後,連一絲電光交纏間的“嘶嘶”聲都消失於耳際,陰暗的小巷又重回寂靜,光消失,黑暗裡,宇智波猩紅的瞳孔卻因此更加危險。
“呵。”
佐助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手心,緊接著,手腕一鬆,整個人被活生生掐住脖頸,舉了起來,摁在小巷的石牆上,宇智波鼬手勁很大,表情卻如同千年玄冰一樣冷淡,看他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個螻蟻,一個陌生的螻蟻,佐助感覺到窒息,同時,更大更濃郁的絕望,悲傷,憤怒一同席捲到心頭,佐助掙扎著抬起手,反手抓住宇智波鼬掐著他脖頸的手,企圖將之掰開,然而鼬的手如同鋼鐵一樣,紋絲不動。
在他覺得要到極限,瀕死的瞬間,他眼前多了很多東西,嚴厲的父親慈祥的母親,團扇的族徽,第七班……
“你……”佐助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發出他以為最惡毒的詛咒,“你……不得……好死……”
宇智波鼬一愣,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如鴉羽般垂下,落下一片陰影,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背叛……家族……的叛徒……沾滿血腥……的……劊子手……”
有一絲絲黑色的紋路隨著他心境的變化從佐助的後頸爬上佐助的臉,最後在他猩紅的眼睛處停下,他的眼睛的光澤因此變得更加暗紅,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佐助突然咧開嘴自嘲地輕笑一聲,然後鬆手,似乎全然放棄了掙扎一般,他的手垂下去,摸索到忍具袋裡,拿出一把苦無,然後毫不猶豫地向鼬捅了過去。
毫無疑問,苦無沒有刺中,鼬抬起另一隻手,用指縫夾住了苦無,然後慢慢將之從佐助已經脫力的手心中抽出來,“哐當”一聲,苦無落到地上,就像佐助現在的心一樣,沉到谷底。
宇智波鼬仔細檢視佐助臉上,脖頸上的那些紋路,咒印帶給佐助的不僅僅是力量,還有致命的黑暗氣息。
鬆手,佐助整個人渾渾沌沌地跌坐到地上,垂下頭,卻還要堅持用他滿帶恨意的血色瞳孔注視著眼前居高臨下俯視他的男人,他的……哥哥。
“這就是你的長進。”宇智波鼬用肯定的語氣淡淡說道,佐助聞言慢慢低頭,看掉在地上的苦無,然後用那隻沒有脫臼的手,慢慢去夠它,然後被鼬察覺,抬腳慢慢踩住,緩緩用力碾壓。
“殺了我……”佐助說,脫臼的手無法控制,另一隻手連骨頭都幾乎要被鼬用腳碾碎,他現在連結印背水一戰的能力都沒有,“殺了我啊!!”
“不是時候。”鼬說,慢慢收腳,他彎下身子,慢慢撿起方才隨意扔到地上的斗笠,重新戴到頭上,壓低,“現在的你,根本沒有資格讓我動手。”
佐助怔然,鼬冷漠地勾唇微笑,一字一頓,慢慢吐出殘酷的字眼:“太弱了啊,你。”
佐助的眼神慢慢變得空洞,鼬彎身,抬手,扼住他的下顎,逼迫佐助看著他。
“月讀。”
然後入眼,就是一片全然的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