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輪很大,在繳納了足夠多的費用之後,卡卡西小隊和他們的委託人都登上了船。
在顛簸的船頭一連趴著四個傢伙,清一色的扒著欄杆,如果在他們的褲子後面圈四個紅圈,達茲納先生一定很樂意照著上面一人一腳。
卡卡西扶著額頭把他隨身攜帶的《親熱天堂》掏出來,然後踉踉蹌蹌地貼著欄杆軟軟滑了下來,簡直是在用生命看書。
鳴人佐助還有迪達拉都是雙目放空失去焦距地望天,面如菜色,強忍著船隻在海浪上的顛簸。
這算是繞了遠路了……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這一路上他們飽經滄桑……
“你們真的是忍者嗎……”達茲納先生是少有的沉默,一言難盡地看了看毫無形象可言精神萎靡的幾個人……暈乎乎到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們,身殘志堅地看著黃色書籍的指導上忍,“居然還會暈船。”
忍者不應該是鐵血無情的嗎,像工具一樣高效,強悍,冷硬,忍者也會被允許有這樣人性化的一面嗎。
“那你真的是我們的僱主嗎……”鳴人一如既往地和他抬槓,在吵架時臉上似乎多了點生氣,“為什麼連船錢都要我們來付……”
“——事實上是我付的款。”卡卡西勉強把目光從書上移開,有些中氣不足地舉手說道,“吶,我是不怎麼擅長走水路啦,但是護送你還是夠格的吧。”
達茲納伸了個懶腰,拍了拍肚皮,挑剔地打量著這艘貨輪,嘆了口氣。“很粗糙的做工,如果是我,我會把這艘船設計的更加精緻。”他看上去是這幾個人中唯一一個精神滿滿的傢伙了,雖然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他其實只是外強中乾。
“我記得你只是修橋專家,老頭兒。”
“是人就可以全面發展的嘛,矮冬瓜小鬼。”
在鳴人幾乎就要克服生理上的不適炸毛時,卡卡西習慣性的伸手一把把他金燦燦的腦袋摁了下去,懶洋洋介面:“忍者也是人,是人就有缺陷,是人就要養活自己,養活自己就要做任務,做任務就要克服缺陷,不然很可能會死在這上面。吶,這是我教給你們的第三課。”
三個小鬼興致缺缺地扒在欄杆上。
一片蔚藍色清澄的汪洋,在陽光下盪漾出迷人的色澤。
“喂。”鳴人看了看迪達拉因為暈船而顯得有些鬆懈的表情。
一鬆懈下來,好像也沒了先前那表面平和實際上難以接近的冷漠感和陌生感……不對,陌生感是有的從始至終都有,少年鳴人在某些方面擁有超乎常人的直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腦海中對信綱這個怯懦的需要保護的男孩印象慢慢淡了,眼前和腦中,只有現在信綱鋒芒畢露的強勢形象,和他俊美到極致的側臉,懶洋洋的蔚藍色瞳孔沒有精神的樣子,就像是陽光明媚下悄悄融化的初雪。
“嗯?”
迪達拉麵無表情地扭過頭,他精緻的五官似乎和往日也有變化,鴉羽般睫毛斜下打出的陰影很長,這一下把鳴人腦海裡那個陰影下的少年完全打碎,再也重合不起來。
這樣的耀眼,和以前帶有惡意的綽號“下水道的灰老鼠”完全沒有共同之處。
“你眼睛的顏色和大海很像呢。”
長長的劉海斜下來,後邊的金髮被高高紮起,迪達拉哼笑一聲,心裡卻詭異的明朗起來。忽然,肩膀被人煞風景地點了點,轉過頭是佐助有些蒼白又強作無所謂姿態的面容。
“時間還早,開始每日的修行吧。”
“誒,我說……”卡卡西頗有些感興趣地看著兩個小鬼,“這麼刻苦的嗎,還有每日的修行?”
“我和你們不一樣,我必須……”此話觸及到佐助心中最隱秘的傷口,他稍微怔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渾身的氣場也些微有些變化,良久,他沉默下來,連神經大條的鳴人也覺得有些不對,他認真地看了看佐助,只能看見他黑色的眼睛始終沉浸在頑固的黑暗之中。
“吶,不過是些簡單的忍術體術對練罷了。”迪達拉慢慢回答,漫不經心地挑了下耳畔垂下的碎髮,接而兩手交叉隨意掰了掰,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很有力量的樣子,“來吧。”
佐助的言論,並不是尊重老師的表現,不過卡卡西好像很不介意,甚至有些瞭然的模樣,清了清嗓子:“第三課,如何在任務中克服各種意想不到的缺陷……聽好了。現在跳下去。”
“跳下去?”
現在不只是三個小鬼露出圈圈眼了,就連達茲納也是一臉的複雜和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