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原從外面回來,伸手探了探妹妹的額頭,然後一言不發地走到廚房拿了倆雞蛋放上面。
雨禾迷迷糊糊間感覺到額頭上多了一片冰涼,睜開眼,一把打掉幸原的手,委屈兮兮地把雞蛋扔了出去,然後背過身繼續睡。
“哎,別砸!”
只聽得“啪嘰”兩聲,雞蛋摔碎在地上,其中一個還是雙黃蛋。
“脾氣這麼大了?也罷,今天你生日,你說了算。我還得把你造的孽收拾掉,免得爺爺收攤兒回來給我一頓臭罵。”
幸原從口袋裡又掏出一個物什,往雨禾額頭上一放,剛把眼睛眯上的雨禾又感覺頭上一涼,手一抓,愣住了,接而就是大喜。
“護額?是我們湯隱村的護額嗎?”
幸原笑著點點頭:“生日快樂。”
這一喜倒也厲害,把一身病氣給整沒了,雨禾把被子一掀,“我去顯擺顯擺。”卻在下一刻被攥住了手腕。
幸原皺起眉頭,“不許去。”
雨禾臉一黑:“為什麼啊,你不是說今天我生日我說了算嗎。”
幸原鬆開她,嗤笑一聲:“你還不知道呢吧,飛段那小子昨天偷了東西,被抓了。”
“不可能。”雨禾說,“我去問問……哥你怎麼可以這樣!看著他被帶走!他沒有偷東西你知道的。”
幸原沉下臉看著地上的雞蛋發愁,冷冷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偷了東西……怕是要被趕出村子噢。”
雨禾隨手拿了件外衣披著就出去了,外面天氣不太好,她在外面站了會,直到幸原抬眸看了眼以為她不出去了,雨禾從桌子上順手揣了兩個熱乎乎的包子就跑了出去。
“他應該還沒吃飯。”
“轟隆隆!”
晦暗的陰雨天自半空中劈下一道驚雷,刺眼的閃電扭曲著連成一片,雨禾低了低帽沿,發現剛才哥哥拿來的護額還在手裡握著,她把包子塞兜裡,順手把護額繫到了頭上。
包子的熱度貼著衣服源源不斷地傳來,雨禾卻打了個寒戰,邁開腿往飛段的住處跑。
飛段的家離的不遠,隔著老遠雨禾就看見那塊門前的大石頭,破舊的屋子裡黑漆漆的,顯然沒有人,那麼人會去哪裡呢。
湯影辦公室。除了這裡,人還能到哪裡去呢,對吧。
雨禾打了個寒戰,雙臂抱住了自己,淅淅瀝瀝的雨水滑落,模糊了視線,也許這時她應該回家了,從長計議,但是骨子裡的倔強和有些被慣壞的任性使她一股腦地往前衝。
家裡做好飯準備吃的幸原放下筷子,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有些不安,心中突然空落落的,有一種極其強烈的不詳預感,好像馬上就要丟掉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
“幸原,你妹妹怎麼還沒回來啊。”爺爺在餐桌上憂慮地問,“今天是她生日,蛋糕買好了,外面這麼冷,別再給凍病了。”
幸原噌地一下站起來,拿了門前掛著的黑傘,邊穿鞋邊說:“我去找找她。”
……
另一邊,雨禾渾身溼漉漉地來到湯影辦公室門口,兜裡的包子已經失去了溫度,她有些猶豫地敲了敲門。
“湯影大人?大人?”
她透過貓眼看,裡面昏黑一片。
好端端的人難道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這時,腦海中突如其來閃過哥哥的一句話。
“知人知面不知心,偷了東西……怕是要被趕出村子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