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迪達拉是嗎,他。”
在被土影大人帶回家的瞬間,迪達拉有些愣神,他的確是沒想過自己會被這樣善意的對待。
趾高氣揚的黑髮女孩斜斜倚靠在黑暗裡她堆砌的城堡上,衝土影微有些不滿地撇撇嘴,卻對他連一絲目光也欠奉。
而一旁的赤土似乎也很不滿的模樣,兩個小孩鼓著小包子一樣的臉,氣呼呼地望著他,同仇敵愾。
寄人籬下是怎麼樣的感覺?
——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現下的處境,對於那個瘋狂的想要殺死自己的女人的映象也淡化了,好像那個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母親,而是一個妒忌他血繼的螻蟻一樣。
男孩低下頭,白嫩的掌心被緊握住的指劃出血痕,這無論如何也不像是一個忍者的手,沒有常年握住苦無的硬繭,沒有任何象徵榮譽與勇敢的傷口的勳章。
倒像是一個藝術家,好比說是鋼琴演奏者,畫家的手。
“……扭捏的樣子倒像是一個女孩子呢。”
女孩子拍拍手上的灰塵,撐著胳膊坐起來,迪達拉的視線從她堆砌的高大城堡轉移到她閃動著明媚快活的漆黑的眸子上,赫然發現,她比自己高大約一個頭。
大野木微微皺起了眉頭,擺起他無往不利的土影架勢,剛一開口:“你可別欺負人家迪……”便被無禮至極地推搡到一邊,迪達拉還未來及開口,便被人輕佻地挑起下巴,正對上女孩子居高臨下俯視的面容,精緻,又自信。
女孩子很快就消了氣,爺爺把流浪的孩子帶回家也不是一兩次的事了,至於這個,且看他能支援多久就好。
“嘿,小子,以後跟著我混好了。我叫黑土。”她信手指著旁邊一個高大的男孩,男孩見狀咧開嘴燦爛地笑了一下,“他叫赤土。”
赤土咧開嘴笑笑:“我是她哥哥!”
那時,黑土還是一個假小子,因為發育的較早加上天賦異稟,在同齡人中憑藉其具有凌厲攻勢的掃堂腿稱王稱霸。
在苦難中,也只有孩子,才會過的如此的自由和快樂。
直到此時,迪達拉才有資格接觸到忍者學院,那裡的老師是他從未見過的和善與單純,摒棄了那些貧苦民眾為了爭一塊饅頭而勾心鬥角自相殘殺的野性,人類在迪達拉的眼中似乎也沒有那麼醜惡。
但是很快,他對這一切感到了厭倦。
書本上太過於簡單的內容,使這個天才並不需要費太大力氣就能完全掌握,並取得優異的成績,這一點讓黑土很是羨慕。
夏日的巖隱村比絕大多數地方都要來的炎熱一些,酷暑與風沙如刀子剜著人的臉。
但是這裡卻還有著不知死活的鳥兒在窗外嘰嘰喳喳,好像橫穿沙漠是多麼容易的一件事一樣。
課桌上展開的習題冊上是工工整整的小字,纏著綁帶的手握著鉛筆,蔚藍色瞳孔裡打下專注的目光,一隻栩栩如生的小鳥赫然呈現在習題冊空白處。
“嘿,你在幹什麼。”
身後赫然一重,女孩子身上的熱量傳遞到他原本便被汗水浸透了布料的後背上,迪達拉第一時間便知道是誰,微微皺起了眉頭,一歪身子毫不客氣地將身後的傢伙甩將下去。
“夠了啊,黑土。”
女孩子笑嘻嘻地湊上前來,迪達拉立馬警惕地捂住了習題冊,但手下的物什卻還是被人熟練地抽出。
“嘖。”
黑土並沒有說什麼,把習題冊幫他收好。
“你這一臉警惕的模樣,還真是有趣……”
活像一隻炸毛的兔子。